今晚的恩維斯城依舊徹夜不眠, 斑斕的浮燈不知疲倦的飛舞著, 可流浪的吟唱者們停下歌唱,貴族們的臉上不再歡暢。
革命的火焰從這座鬥獸場蔓延到那座,接到卡麗許可的職業者有些接替拉娜入場,有些拿起武器前往其他鬥獸場。
“我一個要打三十七萬場, 兩個人就隻用打十八萬場, 四個、八個, 奴隸們在看到道路後再也不會停止抗爭。
被安斯艾爾抱著回到高台, 看著菲卡和同伴的戰鬥, 拉娜知道,這場還沒有結束的鬥爭結局已經注定。
“直到恩維斯城沒有一個奴隸,這一切才會結束。”
安斯艾爾用披風包裹著拉娜,碧翠的眼睛俯視著鬥獸場的戰鬥。
“你甚至沒來過恩維斯城, 更不要說接觸到奴隸,可你似乎並不驚訝這些奴隸不尋常的舉動。”
拉娜吃驚的扒著披風探出腦袋。
“安斯艾爾, 這是你第一次問我問題。”
他柔和的頸線低下,挺秀的鼻梁碰到拉娜露出的長發。
“那一定是你的錯覺, 我對你的很多事都抱有探查之心。”
“這個問題和那些都不一樣,那是因為你愛我。”她抽出手臂親密的環繞住安斯艾爾的脖頸。“而現在, 安斯艾爾,你為什麼對我發問, 你明白嗎。”
安斯艾爾沉默了, 金色的睫毛輕輕抖動著, 就像落在花朵上的蝶翼, 竟讓他的美沾染上濃麗。
拉娜快樂的抱得他更緊。
“你想要了解他人,想要了解這些奴隸們,我親愛的安斯艾爾,這真人感到興奮。”
安斯艾爾的臉上帶著隱隱的嘲意,清雅的語調上揚。
“我想要了解人類。”
隻顧著高興的拉娜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再次念叨起來。
“說起來這次聖女選拔過後,我們估計不能繼續拖在學院裡,就算是敷衍也該出發了,我記得你說過想查明自己的身份,我們一起旅行,去遠古神殿,去傳說中的森林,也去見到各式各樣的人,”
還沒聽到安斯艾爾的回答,高台下被拉娜解放的奴隸期期艾艾的湧上來,為首的瘦弱女人迷茫的問。
“大人,我們該去哪裡。”
他們無疑是喜悅的,可周身又確實帶著惶恐,拉娜對他們喊道。
“你們想去哪裡。”
她從安斯艾爾的懷裡跳出來,跪在高台的旁邊探出頭。
“從今以後,你們沒有該去的地方,隻有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必問任何人。”
“我之前一直想到外麵,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外麵。”女人望著拉娜的眼神宛如朝聖。“您有沒有需要我們為您做的事。”
拉娜凝視著他們,乾脆利落的回答。
“沒有。”
“你們想去哪裡,這該你們自己去想,從你成為自由人的那一刻開始,要做什麼,能去哪裡,都是你們自己思考的問題。”
她前半句的語氣嚴厲到類似斥責,後麵又急轉為溫和。
“以後要生活在外麵,不知道要怎麼做的事情還多著呢,害怕嗎?”
女人把自己乾枯的頭發挽到耳後,握住身邊男人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我很害怕......可是大人,我又好高興。”
拉娜站起身,看著奴隸們給自己告彆後結伴離開,忽然聽到安斯艾爾在自己身後說。
“回去吧。”
是該快點回去好好休息,拉娜最後看了一眼對戰中的鬥獸場,跟著安斯艾爾踏入被撕開的空間。
接下來幾天,為了壓住恩維斯城的形勢,拉娜和安斯艾爾就算不去鬥獸場,也會出去一圈彰顯存在感。
本來拉娜是打算呆到奴隸解放半數以上為止,榮光之城有投誠的教會人員在,想來還能再拖一陣子。
深夜趕到恩維斯城的黛西打亂了拉娜的計劃。
“捷達紅衣主教大人身死,教會內部大亂。”黛西直到所有仆人退下,才說出讓拉娜大吃一驚的消息。“說是因為跟人類和魔族接壤處有異動前去查看,結果死在了那裡。”
拉娜不可置信的追問。
“牧師最擅長保命,捷達的實力即使遇到三位魔將同時攻擊,應該也能全身而退,怎麼可能會死。”
牧師續命本領一流,給自己續命更是杠杠的,捷達已經是紅衣主教,這個水平心臟被挖出來能瞬間長出一個,穿胸殺都能完美應對。
這種不尋常讓她心裡猛地一抽,記憶中翻起捷達所說的話和事後自己隨意的設想,拉娜難以自製的把目光轉向安斯艾爾。
安斯艾爾正坐在扶手椅上看書,不緊不慢的翻動著紙業,室內的光穩定的照在他安然的臉上,黛西帶來的消息沒能給他帶來一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