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初從小生活在市井之間,後來入道的領路者,更是一個煙火氣十足的老道。
所以修道兩年多,靈初氣質賣相上去了不少,性子卻還是在俗人裡徘徊。
相處了近一個月,又一起在地動中救了人。
錢多金對靈初,還真有了兩分的看晚輩,當朋友的目光。
是以,這一分彆,還是有不少的難過。
“小神仙,你這一身,比之前好看多了。”錢多金看著眼前其實年紀不大的女孩,一時間,有些眼酸。
之前,不是道袍,就是舊衣,素淨脫俗的很,卻少了點人情味,煙火氣。
這樣子一打扮,明豔是明豔了點,卻美得真真的,更像人間人了。
聽見錢多金的讚揚,以及使勁點頭附和表示讚同的楊招娣二人,靈初眉眼彎彎。
這套繡著白色蓮花的紅裙,是浣娘給靈初的十歲生辰禮物,一針一線都是浣娘親手縫的,頭上的蓮花玉簪,是何叔送的生辰禮,恰好與浣娘的衣服湊成一套。
靈初在桃源觀定居下來後,何叔便尋了鏢局,每月風雨無阻的送信去安棠城馥春樓,給浣娘。
浣娘也風雨無阻的每個月回信,寄東西給靈初。
這一套衣裙,除了靈初生辰那日,就再也沒穿過,畢竟在道觀修煉,每日還要去打架,穿著太不方便,靈初也不習慣。
不過……
時隔兩年再相見,靈初覺得還是要鄭重些。
揮手告彆錢多金,靈初不想牽扯太深,當初上船前便說好到了安棠城,就分道揚鑣。
朝著高牆圍起,在日落中漸漸亮起的安棠城一步步走去。
靈初抬頭看向城門口的牌匾,上書的安棠城三字,不似陶源城的飄逸,也不似蘇洋城的板正,一如煙雨婆娑的江南,透著如水的柔情。
兩年了,安棠城,我回來了。
信步而入,緩緩走在安棠城的的大街小巷。
青石路上,楊柳岸邊,酒肆店家,攤販林立。
一切陌生而熟悉。
靈初按著記憶中的路走去,最後停在一座燈火通明,喧囂沸騰的巨大畫舫前。
衣鬢飄香的美人兒,穿金戴銀的富貴客,交織在璀璨的燈火之中,分外熱火朝天。
輕而易舉的避開迎客的龜公姐兒,靈初再次踏進馥春樓。
站在馥春樓大堂之中,沒有遮掩的靈初盈盈而立,笑得歡快而明媚。
舞台上,以清脆婉轉如黃鸝歌聲聞名的歌姬黃鸝唱劈了聲。
大堂裡,忙忙碌碌似小蜜蜂的清秀小美人婢女梅子砸了酒壺。
高樓間,斜倚窗台愁望人潮歡歌笑語的絕色佳人掉了手中扇。
黃鸝,梅子,還有,浣娘,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