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國以東,官道之上,一行數輛車馬,佩刀護衛的隊伍井然有序的緩緩東行。
隊伍之中,明明都是一路而走,卻明顯的有所區分。
前後都是健馬短打的武者打扮大漢,各個身姿矯健,目光犀利,腰間配著長刀。
中間卻是三輛高頭大馬的馬車,馬車四周,圍繞著十幾個同樣騎著馬匹,卻是打手打扮的護衛,這些護衛沒有佩刀大漢們的犀利之感,腰間也沒有長刀,隻有臂粗的長棍。
顯然是兩批人,卻是走在了一起。
隊伍最前方,臉上有著一道從眼角撕裂到耳後傷疤的中年大漢,抬頭打量了一眼天色,打發身邊跟著的精壯男子去中間馬車那兒說一聲今晚的安排。
他們是盛國都城有名的鏢局,這一趟受雇於馬車主人徐老爺,護送徐家一家老小去鄰國乾國,投奔親戚。
這一趟,來回少不得得要花上小半年,不過,走這一趟,就能賺個數百兩,回來的路上再接個單子,他們鏢局三十個兄弟,每人都能得個幾十兩,回去也能給父母老婆孩子多買點東西。
韓鏢頭想著這一趟的收益,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點柔和的笑容,同時,去通知徐老爺一家的精壯男子也回來了。
“頭,徐老爺說沒問題的,一切都聽咱們的安排。”
韓鏢頭點了點頭,這個徐老爺還算好說話,沒有亂提要求。
他們這幾天經過的這一段路,是盛國與乾國的交界地帶,人煙稀少不說,路上還不好走,驛站也少,少不得有幾天晚上得露宿在外麵。
他們護送過不少富商官家,與這些人一說,要留宿野外,一個個都鬨了起來,徐老爺沒有那麼多要求,倒還算是個好雇主了。
“你去和徐老爺說說,咱們走過好幾趟這條路,附近就有一個破舊的廟宇,算不上好,但是至少不用吹風擠馬車,到時候咱們再去打獵,保準給徐老爺一家添兩道野味。”雇主好說話,他們自然也得表現出誠意來。
韓鏢頭說的破舊廟宇是個山神廟,不算大,但容納徐老爺一家卻是綽綽有餘。
天色開始透著昏黃的時候,隊伍也到了山神廟,徐老爺帶著以扇遮麵的徐夫人和其餘家眷在婢女護衛的擁簇下往山神廟裡麵走去。
剩餘的護衛則圍在山神廟門口,鏢局眾人則在外圍搭起帳篷,圍起火堆,又有幾人背起弓箭往山林裡鑽。
韓鏢頭沒有離開,雇主的安全是第一位,他不能輕易離開。
“爹!劉叔叔他們是去打獵了嗎?我也想去。”韓鏢頭檢查完附近的安全,還沒坐好,一道嬌俏的人影就蹦蹦跳跳的撲到了他身上。
“胡鬨!要不是你哭鬨著要出來,我怎麼可能帶你出來走鏢,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打獵,不要添麻煩。”韓鏢頭頭疼的看著掛在自己身上撒嬌的小女兒,他這個女兒,從小就愛舞刀弄槍的,才十三歲,成日裡就往鏢局跑,在鏢局抓到個人就要切磋,兄弟們看在他的麵子上,多有讓步,倒讓這丫頭生出了自己武功不俗的錯覺。
這次走鏢,哭著鬨著要跟來,最後居然還偷偷躲在糧草物資馬車裡跟了上來,簡直快氣炸韓鏢頭了。
韓朵兒梳著高馬尾,底下紮了兩個麻花辮垂在胸前,因為常年舞刀弄槍,四處亂竄的緣故,有些蜜色的皮膚透著少女特有的朝氣活力,聞言嘟了嘟嘴,顯然對於父親的話不是很服氣。
“頭,徐夫人說是要洗漱,想讓我們去打水來。”鏢局的鏢師帶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過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