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抓傷的?”
“一小時前。”
蔣雲在病例上寫了幾行字:“自己養的寵物?”
祁蔓點頭:“嗯。”
她垂眼時就顯得睫毛長而卷,宛如小扇子,在眼瞼處投下一小塊陰影,蔣雲邊開單子邊看向她,說道:“沒想到畢業這麼多年,你倒是一點沒變。”
雖然兩人不在一個大學,但是相鄰,蔣雲早就聽說過C大有個純天然美女,有多純天然呢,不化妝,不打扮,不穿花裡胡哨的衣服,夏天就是簡單的T恤牛仔褲,冬天就是棉衣羽絨服,擱旁人身上再簡單不過的穿衣搭配,到她身上倒成了清水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要不她能憑素顏占C大校花之位呢。
蔣雲最開始聽到這個傳聞隻是一笑,人美不過皮囊,沒什麼好追捧的,可親眼見過,她才知道什麼是詩文裡寫的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簡單通俗一點,就是真好看,不得不讓人折服的好看。
她不是顏值狗,也忍不住想要就近舔舔,正巧那時候祁蔓因為論文需要找醫學方麵的資料,她拖朋友關係,當了小半個月的‘老師’。
後來畢業她也和祁蔓聯係好多次,但沒回應,打了電話才知道那個號碼已經停用了,問她朋友說出國了,她也就沒再聯係,誰知道在這裡又碰到了,緣分說巧,也真巧。
祁蔓笑:“變了。”她說道:“論文的事情,都沒好好謝你。”
她當初畢業後就和黎言之走了,斷了一切聯係方式,就和金絲雀一樣每天束在籠子裡。
“沒什麼好謝的。”蔣雲道:“真想謝改天請我吃飯就是了。”
一句客套話讓祁蔓想幾秒,隨後點頭:“好。”
她確實還欠蔣雲幾頓飯。
蔣雲歪頭看她:“說笑的。”
“不過畢業這麼久,能遇到也算是緣分,你現在在這邊工作嗎?”
“我聽說你畢業之後出國了?”
祁蔓抿唇:“沒出國。”
在黎言之身邊,也算上班嗎?
算吧?
她點頭:“一直在這邊工作。”
“難怪。”蔣雲了然,這是偏北方,她們學校在南方,極少有同學畢業後往這邊跑,所以沒有她消息,也算正常。
“去交錢打針吧。”蔣雲把單子遞給她:“六針,一周一次。”
“上麵有時間。”
祁蔓接過,低頭看單子上的時間,蔣雲道:“期間不要飲酒,不要吃辛辣的,手最好不要碰水,傷口深,你先去打針,打完過來我給你再處理下。”
“好。”祁蔓捏著單子走出去,蔣雲看向電腦上輸入的病人信息,鼠標停在未婚那欄逗留好久才挪開。
打了針之後祁蔓又回到辦公室,蔣雲幫她處理傷口時說道:“再深一點就要縫針了,手上留疤你男朋友看了鐵定不高興。”
祁蔓笑,脫口道:“我沒男朋友。”
“還沒談對象嗎?”蔣雲微詫,祁蔓聞言想到黎言之,想到那句讓她心煩意亂的話,她微微蹙眉,沒吭聲。
蔣雲岔開話題:“單身主義挺好的。”
“自由。”她說完拍拍祁蔓手:“好了。”
祁蔓低頭看,手上估計上過藥,很清涼,外麵裹了兩層紗布,倒是不影響行動,她回神對蔣雲道:“謝謝啊。”
“不用。”蔣雲道:“出門在外靠朋友,咱倆好歹一個地方出來的,這點照顧還是要的。”
她說完對祁蔓道:“要不加個微信?你那頓飯我看看什麼時候討回來?”
祁蔓思忖幾秒從包裡拿出手機,號碼是後來申請的,微信上隻有陸喬和黎言之,她又不喜歡聊天,所以頁麵很乾淨。
蔣雲加上她微信號之後道:“好了,下次來打針之前,我提醒你。”
祁蔓過意不去:“不用提醒,我會記得的。”
“沒事。”蔣雲道:“順手而已。”
她說完搖頭,無奈道:“醫生的強迫症。”
祁蔓被逗笑,她點頭表示好,末了走出醫生辦公室,出來後手上還捏著手機,顯示在微信頁麵,最上麵一欄是蔣雲的驗證通過訊息,她盯著手機看幾秒,找到黎言之的頭像,點進去,發消息。
黎言之剛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準備休息半小時去三
倉看看,桌上手機嗡一聲,有消息進來,她看眼,是祁蔓的。
——你今晚過來嗎?
祁蔓向來乖,知道她忙,所以一般都是在彆墅等她,極少主動邀約,不過今早兩人氣氛有點不對勁,黎言之料想祁蔓在示軟。
她指腹點在桌上,手指纖細修長,幾秒後,她回複:等會要去廠房,不一定過來。
中規中矩的對話,沒有絲毫溫情,也察覺不到任何柔軟。
祁蔓收到她消息側目看手背,隻覺傷口更疼,疼得她心頭似是被剔了一塊肉,胃部翻滾,難受的想吐。
她沒再回複,把手機放在包裡。
隔了好幾分鐘,黎言之放下手機,她按下電話內線吩咐:“幫我訂一束紅玫瑰,下班前送進來。”
秘書立馬道:“好的。”
黎言之掛掉內線,看向和祁蔓的聊天頁麵,唇角微微揚,猜想她晚上收到花,該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