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蔓對黎言之這波窒息操作百思不得其解,她把五包濕巾和兩瓶水放在茶幾上,死死盯著,妄想能看出個花,事實她失望了,這就是普通的濕巾和普通的礦泉水,還是隨處可以買的那種。
到底什麼意思?!
祁蔓從來沒覺得黎言之的意思如此難以理解,她在沙發上調整好幾個坐姿,越看越鬱悶,她想不出來乾脆上網搜索,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
——送礦泉水?太小氣了,建議分手。
祁蔓:……
——濕巾?是不是嫌棄你臟?建議分手。
祁蔓:……
還有一個回答,沒意思。
祁蔓翻到這條回答一愣,然後覺得自己是真沒意思,不管黎言之是想表達什麼意思,現在於她而言,有沒有意思有區彆嗎?她又何必過多揣測?
這麼一想,就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冷的她把礦泉水和濕巾全部又塞回袋子裡,茶幾上頓時空蕩蕩的,祁蔓抱著枕頭躺沙發上,覺得現在順眼多了。
四周寂寂,祁蔓蜷縮身體躺沙發上,酒足飯飽,身體舒展到極限,她也昏昏欲睡。
睡著前她仿佛看到一個長相漂亮的女孩,紮馬尾,長裙子,皮膚白皙,五官秀氣精致,好看的堪比瓷娃娃,那孩子一直往前走,她心急跟上,在她要走出去時伸手拉住她,喊道:“不能過去了。”
“院長會生氣的。”
女孩低頭看她緊攥住衣擺的手,哼一聲,和她拉開距離,說道:“你彆拉著我。”
女孩漂亮的臉蛋有些嫌棄:“我不喜歡彆人碰我,也不喜歡這裡,這裡亂糟糟的,臟死了。”
女孩說完就要走,她一心急又重新攥住她衣擺,女孩皺眉,她小聲道:“我,我不臟,我洗過手了。”
說著還委屈起來,眼水汪汪,聲音也有些哽咽,女孩見狀忍了忍,嘀咕:“我又沒說你臟,你哭什麼。”
“我沒哭!”
她強調,女孩笑:“沒哭就沒哭唄,說謊精,你叫什麼?”
叫什麼?名字嗎?
她搖頭,來孤兒院孩子們都喜歡叫她大眼怪,老師也不喜歡和她說話,久而久之,她都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
好像,她也沒有名字。
“沒名字嗎?”女孩疑惑:“你好奇怪。”
“那我以後叫你什麼?說謊精好不好?”
女孩眼底閃爍狡黠,帶著一點戲謔,她沒聽出來,點頭道:“好。”
女孩噗一聲笑開,越笑越誇張,越笑越張揚,她看著看著也忍不住笑出來,兩人頂著驕陽笑成一團,一個黑影突然走過來,毫無預兆抱起她,她驚叫連連,女孩見狀攔在黑影麵前,被黑影推開,那雙大手狠狠朝女孩打下去,鮮血頓時順著唇角溢出。
“黎言之!”
祁蔓從沙發上坐起身,滿室的安靜,空調散發低低的嗡嗡聲,氣流不斷,那些冷氣吹不走她身體裡突然湧上來的悶熱。
好多年沒有做過關於孤兒院的噩夢了,從她離開那個地方開始,就極少再夢到那裡的人和事,和刻意遺忘一樣,除了黎言之外,那裡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封鎖在記憶最深處,祁蔓沒想到有天那些記憶會掙脫枷鎖跑到她夢裡。
一覺醒來手腳發涼,祁蔓用麵紙擦拭額頭山的細汗,目光再次掃到那些裝濕巾的袋子,她抿唇,將袋子放在自己行李箱裡。
手機鈴突兀響起,祁蔓接起電話,是何辭打來的,說時間快到了,問她有沒有收拾好,祁蔓看眼腕表,剛好過一點,她們是兩點的飛機。
機票是主辦方安排的,也是主辦方送她們過去,祁蔓下電梯就看到何辭正東張西望,她走過去拍何辭肩膀:“下來了。”
何辭轉頭看她,蹙眉道:“姐姐你臉色怎麼不太好?”
祁蔓手放在臉上:“有嗎?”
她沒注意,平時也是上淡妝,可能剛剛做那個夢她還有些驚魂未定,所以臉色不是很好看,何辭道:“等會上車要不睡一覺?”
祁蔓點頭:“好。”
雖然她不是很想睡了。
上車後還要等人,她們這輛車坐四個人,除了她和何辭還有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正是前幾天被黎言之第一個請上台互動的,祁蔓記得他當時緊張的要暈過去了,現在近看,也是白白淨淨的帥哥。
何辭很快就和人聊起來了。
“你是那天上台那個吧?”何辭雙目亮晶晶道:“我看你提的問題都很有深度哎。”
祁蔓閉眼靠在車窗邊休息,何辭這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用在職場上,那也是無往不利,會上好幾個人都對何辭這張嘴表示沒辦法,原本不想合作都動搖念頭了。
什麼有深度,男人要是問一句哪裡有深度,何辭保證半天說不出一句。
可男人不會問,男人隻是靦腆笑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