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鱉咬牙切齒:“當然是我的,我好不容易才馱到這裡來的,你把我的白鶴梁還給我!”
說著,它又想要攻擊葉寒霜了。
葉寒霜拿起那兩塊棱形的寶石,這會兒寶石的亮度隻是將洞底照成白日,而不是如同之前一樣,能將人/鱉閃瞎。
但老鱉還是反射性的眼睛痛。
它下意識閉上眼睛,縮回腦袋,慫了。
蘇淩風:“公主殿下,這個老鱉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有所隱瞞?它說得都是真話嗎?”
他們看老鱉不像是說假話,但之前變異淤泥說謊他們也沒有發現。
——這些變異生物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也會說謊欺騙他們。
他們分辨不出來,隻能期待公主殿下了。
老鱉睜開眼睛,大怒:“人類!不要欺鱉太甚,我說的當然是真話,我堂堂鱉神……老鱉,有必要騙你們嗎?”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我老老實實在這裡修煉,東湖之水和我有什麼關係?!是你們欺鱉太甚,跑到我的地方,打攪我修煉,還將我的地盤禍害成這樣!”
老鱉越說越氣:“世界之變後,我就一直在這裡安穩待著,是你們來欺負我,是你們!!”
那義憤填膺的模樣,仿佛葉寒霜他們做了多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小吳撓頭:“彆急嘛,我們這不也是找不到線索,所以才來問你。你在長江之底,東湖的水也是來自長江之底,你肯定會知道些彆人不知道的事情啊……”
老鱉已經是長江之下,最深處的生物了。
也是迄今為止,最厲害的生物。
它竟然一點信息都不知道嗎?
如果在老鱉這裡問不到一點有用信息,那他們接下來還能去哪兒找東湖巨變緣由?怎麼重回陸地?
還是……
就這麼無功而返?
老鱉瞪圓了眼睛:“都說了我不知道!我來這裡的時候還根本沒有那麼多水,我專心修煉,專心刨洞——”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著急,它一不小心說了點真相。
眾人一臉恍然大悟。
——哦,原來這個巨大的奇怪地洞,是老鱉刨出來的啊。
老鱉:“……”
它亡羊補牢:“地洞不夠大,我動動腳,順便就闊了闊。”
事實上,它每天都要花不少時間刨洞。
老鱉來到長江之下的時候,這個地洞並不大,它那個時候也不大,非常艱難地馱著對那時的它而言十分巨大的白鶴梁。
而後,它留在了這個地洞裡麵。
但是老鱉長得太快了,這個地洞根本裝不下它,它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時間刨洞,今天剛剛刨好,第二天自己又變大了,又必須趕緊刨洞,否則就裝不下自己。
刨洞花費了大量時間,以至於沒能勤奮“修煉”,沒能得道成仙,反而撞上了這個——可惡的人類!
老鱉“亡羊補牢”,其他人還是一臉了然。
老鱉:“……”
它的腦袋下垂,身上散發著低落的氣息。
對於一個酷愛裝逼的家夥,被人知道自己天天刨洞,老鱉覺得有些丟鱉臉。
李笠靠近,抬手拍了拍它。
他站在老鱉旁邊,伸出手隻能夠到它的腿,但他還是語重心長:“沒事的老鱉,刨洞而已,我們理解。”
老鱉:“……”
不想說話。
樊華更關心長江之水,於是她又問:“你一直在地下,始終沒有感覺到異常嗎?東湖的水在漲,地麵也在下降,你都沒有一點線索?”
駱程:“任何異常,你都可以告訴我們,這對我們而言十分重要。”
老鱉惱羞成怒:“說好幾遍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忙得很,我也不喜歡上邊水那麼深,地麵下降我也不舒服,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它的腿瞪了瞪,腦袋也甩了甩,滿臉的憤怒。
——它真的不知道!
——這些人類還逼問什麼?!
樊華和蘇淩風等人一臉失望,長長歎口氣。
他們反反複複逼問老鱉,也隻是不想放過一絲希望,老鱉也不知道,他們還能去哪裡尋找線索?
無功而返?
他們就是出來尋找希望的,帶著失望回去,武市基地的人得多絕望啊……
想到這裡,他們難過地垂下頭。
張思琴看向葉寒霜:“公主殿下,它說得都是真的?”
——她怎麼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呢?
葉寒霜頷首:“對,它說得都是真的。”
頓時,武市基地幾人絕望更甚。
葉寒霜:“它雖然說得都是真的,但是東湖巨變、武市被淹,也都是它造成的。”
眾人:“!!”
老鱉:“!!”
蘇淩風等人猛地瞪向老鱉,眼神像是要刀了它。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公主殿下不說假話,她說有關,那就肯定有關!
老鱉懵逼,大聲道:“你冤枉我!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老老實實修煉,什麼都沒有乾啊!!”
老鱉懷疑葉寒霜故意栽贓它,這個人類就知道欺負它,栽贓它和東湖巨變有關,太過分了。
它要是有這個本事,自己怎麼不知道?
邵宸岩等人看向葉寒霜,滿臉疑惑。
葉寒霜隻是淡定地拍了拍身下的白鶴梁,聲音平靜:“這東西是你從重市搬來的吧?”
老鱉:“是。”
它昂著頭,理直氣壯:“是我搬來的,那又怎麼樣?這就是我的東西,你應該把它還給我,這是我修煉用的,我用它可以——”
葉寒霜打斷它:“那就沒問題了,你將白鶴梁帶到了長江之下,導致東湖之水的泛濫,甚至導致了湖省的乾旱。”
老鱉:“?”
“公主殿下,東湖之水和白鶴梁有關係?”蘇淩風追問,臉上帶著急切。
很顯然,公主殿下已經知道真相了。
葉寒霜站起來,抬手。
白鶴梁翻轉,露出另一麵,在另一麵的石柱上有兩個不起眼的洞。
其中一個是空的,另一個——
有一顆漆黑的、如同眼睛一樣的珠子,看過去的時候,視線就像是被它吸住了一般,移不開。
它散發出淡淡的,讓人絕望的氣息。邵宸岩等人:“!!”
李笠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這、這、這……這是那個珠子!”
他看看珠子,又看看葉寒霜的耳墜。
兩顆漆黑如墨的珠子鑲嵌成耳墜,掛在葉寒霜瑩白如玉的耳朵上。
而白鶴梁上的珠子同樣的漆黑如墨,一模一樣大小,珠子裡麵如同流轉著光,水波盈動。
邵宸岩遍體生寒。
又是這顆珠子!
第一顆珠子來自小櫻,它從望天樹身上偷來的,珠子製造了貓頭鷹王、望天樹和絞殺藤,絞殺藤製造了死亡林。
第二顆珠子來自重市,它吸引了喪屍王,製造了喪屍圍城。
這是第三顆……
這東西製造了現在的東湖?還讓湖省乾旱?
李笠立刻搓了搓手臂,臉上帶著不安:“這到底是什麼?怎麼這裡也有一顆?”
張思琴已經下意識縮在葉寒霜身後。
——有些事情,簡直就是細思極恐啊!
珠子的出現總是詭異,而且,每一次出現都是以禍害人類的方式!
葉寒霜抬手,珠子緩緩從白鶴梁上飄了起來,飄到了葉寒霜手上,葉寒霜想要合攏手,珠子上下震動,明顯是在抗拒,甚至在反抗。
一股讓人絕望的氣息蔓延開,這種氣息讓人心中仿佛開了個洞,漏著風。
她的耳墜也開始回應,三顆珠子相呼應,仿佛被什麼無形的聯係串了起來。
霎時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朝著她衝擊而來!
葉寒霜麵色一白。
周遭什麼都看不到了,她像是連接上未知的世界,周圍白茫茫一片,她什麼都看不清楚,但隱隱有個模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在找死。】
葉寒霜身上像是有千斤重壓,但是,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她艱難地抬起頭,嘴角勾起:“我壞了你的事嗎?”
而後,她笑出了聲:“那可真是太好了!”
沒人能夠威脅她!
哪怕是未知的危險也不行!
她葉寒霜,公主殿下,世界中心。
在這個世界,誰都彆想威脅她,誰都彆想讓她低頭。
——在她麵前,世界俯首。
在笑出來後,周圍一切變得清明,她身上的千斤重壓消失,意識回歸到身體。
葉寒霜看著麵前飄在空中的珠子,那顆珠子也仿佛正在看著她,隱隱閃動著暗光。
不友好、殺意、憤怒,珠子傳達出這些情緒。
葉寒霜:“你在生氣嗎?”
珠子微晃。
葉寒霜上前一步:“但是,你拿我毫無辦法。”
珠子仿佛更黑了。
葉寒霜:“我本來對這些不感興趣,但現在,我對你很感興趣。”
她好奇了,她想知道這顆珠子到底是什麼。
漆黑的珠子震動。
葉寒霜伸出手,手掌放在珠子之下,她勾起唇角:“生氣?暴怒?威脅?但是——你奈我何?”
說完,她的手猛地合上。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發生了巨大變化。
老鱉瘋狂的長大速度,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