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
一個軟乎乎的小熱源摔到了臉上,夢境突然像被風帶走的白紙碎屑散落飄零,躺在床上的人眼睫顫了顫,一把伸出手把臉上的白團子扔了出去。
金發青年睜開眼,帶著幾絲迷惘的眼神很快清明起來。
這是一間不大的臥室,窗戶沒有用窗簾遮住,隻是拉著窗簾內層的薄紗,幾縷初升的橘紅色的光芒照入房內,潔白的被單上也被染上了顏色。
沒有其他的聲響,這裡隻有他一個人。
人......
他坐起身來,看向自己的腳邊,一隻白色的貓咪窩成一團,似乎正在睡覺。
扯了扯身上的背心,這還是一個青少年人的身材,他貌似又被灌下APTX4869變小了(不過沒有那麼小就是了)。停頓了兩秒,拉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邊。
遠處是海。
初升太陽籠罩的沿海城市一覽無餘。這個高度大概上百米了,按房間內如此具有個人特色家具的擺放位置來看,絕對不是酒店。
窗戶對麵的另一麵牆壁上貼著一張書桌,書桌的旁邊、床鋪的對麵,還有一扇書架。不過書架上擺放的並不是書籍,反而是零零散散的文件夾和訂好的紙張。
青年拖著步子走到書桌前,書桌上倒是有一個很符合他年齡氣息的書包,基本淩亂的教科書隨意擺放在桌麵上,沒有翻閱的痕跡。
一隻黑色殼的手機插著充電器,他伸手按了一下屏幕,跳出的電格顯示電量已滿。屏保是一張風景照,照片裡海洋和天空的比例並不怎麼好,估計是主人自己隨手一拍的。
劃開鎖屏,顯示出了現在的日期和時間,GPS定位顯示為橫濱。青年點進了聊天軟件,最近的消息是一個名為“老媽子”的人發來的。
【老媽子:我等會過來。】
而他的回複是——
【好。】
時間是昨晚十一點,一般照這個時間來說,他見過的最後一麵應該就是這個“老媽子”了。
打開通訊列表,青年打算看看自己的聯係人,順便再從聊天記錄推測一下自己和他們的關係。隻是,他看著這些人的備注,陷入沉思。
看來這個人和他一眼不喜歡給彆人好好的備注姓名呢。
不過姓名身份信息什麼的,從聊天記錄就能找到很多線索了。
幾分鐘後。
“......”這些人的身份名字認真的嗎?
打開穀歌瀏覽器,輸入他那些「熟人」的名字。
——查無此人。
“......”文學壇還好嗎?
點了最近的新聞,粗粗瀏覽了一遍,很快就發現了不對。有事不懂繼續穀歌。
[英雄,hero。釋義:1、指才能勇武過人的人。2、指具有英雄品質的人。3、無私忘我,不辭艱險,為人民利益而英勇奮鬥,令人敬佩的人......]
[個性也稱“人格”,指人的精神麵貌或心裡麵貌......]
“......”恩,沒有了「個性」,沒有「敵人」,社會也就不需要「英雄」了。
但是。
青年抬起手,一朵橙色的小火苗從手中冒了出來。
是火焰,不再是爆破。
他的個性還以某種形式存在著,隻是不順手了很多。
放下手機,拉開抽屜,伸手摸索著,第一層整個抽屜都是菱形的小方塊,方塊正反是黑白兩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正”字。菱形頂上有一個小孔,估計是穿過去後拿來當吊墜的。
思索著,青年抬手,從自己的衣領裡拉出了一條和抽屜裡菱形小塊一樣的吊墜,黑色一麵的“正”字明顯多於白色的那一麵。
是在記錄著什麼嗎?
不管是自己脖子上的這塊,還是抽屜裡的,黑色那一麵的“正”字幾乎被劃滿,而白色那一邊的“正”字則寥寥無幾,但按抽屜裡菱形的排列順序來看,白色一麵的“正”字數量正緩慢而穩定的增加著。
放下吊墜,拉開下一層抽屜,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點。
在抽屜的最下麵一層,找到了三本學生證。學生證上的證件照是一個金發碧眼的青年人,名字是轟鄉和暉。按照年齡最大的那本,再結合一下桌上教科書的年級,他現在應該是海常高中二年生。
轟鄉和暉
和暉
Katsuki
雖然寫起來不同,但好歹讀音一樣了呀。
不過。
左手的手指纏上耳邊的鬢發,金色的幾根碎發出現在了視線裡,右手拿著學生證,手指拂過照片上青年的碧瞳。
放下學生證轉向左後方,在窗戶的右邊有一個紅褐色的大衣櫃。衣櫃約莫有兩米高,打開櫃門,拉開的櫃門裡麵貼著一麵等身的鏡子。
鏡麵反射著從窗外射進房間裡的橘光,沒有開燈的室內多了一束反射光,明亮了不少。鏡子裡的金發青年身形修長,黑色的背心和略白的肌膚對比鮮明,臉型還是自己的熟悉的樣子,最主要的是,瞳孔,是翡翠一般的綠,宛如幽深的湖水,看不透底部的景象。
不是紅色的了啊......
衣櫃裡的衣物很多,但穿衣風格基本和自己一致,也對啊,這個人也是轟鄉Katsuki。
最左邊掛著的男式高中製服,應該是所在高中穿的校服了,但剛剛從手機上看到了時間。七月,在放暑假呢。
明明是個不大的臥室,房間裡還自帶衛生間,要是金錢足夠的話,光靠點外賣就能在這間屋子裡度過餘生了呢。
轟鄉心裡小小的吐槽了一下,進了衛生間,洗漱台上洗漱用品的擺放位置,也是按自己的放置習慣來的。
記憶裡不曾存在的房間,「轟鄉和暉」存在過的痕跡。
嘚,世界線跨錯了。
——「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