劄克的日語不好, 讀寫不用講了, 完全不會。聽說僅限於一些簡單的常用詞彙,以及......臟話。
太宰治這種罵人不帶臟字卻能嘲諷對方一臉的類型,他說的詞語十有七八劄克是聽不懂的, 但這並不妨礙劄克理解他的意思。
——雖然聽不懂, 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於是劄克用英語罵了回去, f嗶——k, son of b嗶——h, d嗶——k......什麼臟詞都往外蹦。而太宰治這邊, 在被森鷗外教導的過程中, 外語,尤其是英語的接觸是不可避免的。加上他聰明的頭腦,學會日常交際語不是難題。
不過和美國本土長大俚語都說的賊溜的本土人肯定沒法比, 太宰治也知道自己英語罵不過他, 再說自己本來就是日本人,乾嘛想不開用英語和美國人對衝呢。
所以,現在餐桌旁邊,太宰治用著日語, 劄克用著英語, 而且兩人在互相沒聽懂對方意思的情況下,靠著語氣猜測,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
太宰治:“爛洋蔥綁了這麼久的繃帶都不知道洗洗自己嗎, 身上都有股臭味了。”
抬手在鼻翼前扇了扇, 眼角下吊, 做出一副嫌棄的模樣。
劄克:“哪裡來的海水鹹酸味啊,你特麼又泡進水裡黏巴巴的和身上的汗臭混在一起了吧,嗬。”
不甘示弱的懟回去,臉上獨露出的眸子閃著藐視的光。
太宰治:“哦呀,不聽話的狗還是套進繩索裡比較好,放出來亂吠是要嚇到彆人的。”
劄克:“蔫茄子有什麼用?乖乖被埋進土裡爛成屑吧,跑出來作妖彆人也要嫌煩的。”
鳶色的眼瞳和異色瞳對上,兩者的眼底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太宰治:“洋蔥不應該是騷紫色的外衣嗎,這歐巴桑一樣的紅褲子是怎麼回事?大夏天的還穿的這麼厚,果然皮膚的感覺遲鈍了呢。”
聞言,劄克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剛剛氣急敗壞壓低的嗓音忽然恢複了正常,隱隱帶著小驕傲,“是鄉給我買的!”
話題外的轟鄉:“......”崽,那是買給你的秋褲。秋褲!秋冬季節穿的!!
黑衣少年明顯一愣,轉頭看向在沙發那邊看戲的轟鄉,頓時委屈了起來,“和暉都沒有給我買過衣服啊——”
金發青年眼角抽了抽,看向太宰治身上那做工極好的布料、明顯價格不菲的西裝外套,而那天晚上,他就是穿著和這個差不多的一身跳海,萬一被海水泡皺了怎麼辦?
“你哪裡缺衣服了,又不是小鬼了。”開口的是一旁的中原中也。
赭發少年按了按帽子,湛藍的眼眸掃過太宰治和劄克兩個黑發繃帶少年,不得不說,他對劄克的感官比太宰治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也和劄克有過交流,也曾......被紅葉姐逼得學了英語。
“你們還在那裡聊天嗎?已經開始開飯了哦。”托爾從廚房探出腦袋,示意眾人可以坐下吃飯了。
中原中也看到托爾身後還有一個海色長發的女仆,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轟鄉,等著他的解釋。
轟鄉:“......”
轟鄉移開了視線:“恩,就是那個......家裡比較大嘛,托爾一個人很辛苦的,就又找到了一個妹子.....不是,是幫手。”
中原中也:“......”龍會累?
還有你剛剛是想說妹子對吧!
被對方懷疑的藍眸盯的有點心虛,轟鄉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就是個普通的女仆,恩。”
“剛見到托爾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和我介紹的。”結果人家是條龍。
“啊哈哈,所以你明白就好。”瘋狂打哈哈掩飾。
劄克倒是沒有多問,被製止了和太宰治的爭吵後他就坐到了離太宰治最遠的位置,乖乖吃飯。兩年的日本生活令劄克熟練掌握了筷子,吃飯的時候剛開始也很安靜,後來......
轟鄉拒絕回憶。
“啊啦,大家都很開心呢。”托爾收拾著桌上的殘局,一邊哼著歌一邊搖著尾巴。
比水流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低頭看著幾個沒了[生息]的人們。
塞壬蹲下身,戳著倒在地上的幾人,看看他們是死是活。
............
本來,氣氛還是很好的。
一開始,是太宰治搶了NEKO盤子裡的螃蟹。
NEKO自然是不爽了,露出爪子朝著太宰治威脅的呲牙。
太宰治略略略一聲後把蟹鉗一掰,露出潔白的蟹肉一大口咬下去,不知為何他和一隻貓都過不去,故意咀嚼的吧唧吧唧響。
白色的小貓炸毛,對太宰治使用了幻術。
太宰治察覺到不到,要來摸一把NEKO解除幻術。
NEKO自然不會讓他得逞,而且要是被太宰治一模,不要說幻術了,連貓咪的形態都保持不了。
她敏捷的一跳,跳到劄克的頭上,劄克差點把筷子插/進自己的喉嚨裡。
握拳砸了一下沒錘到貓,劄克也把目標改為了太宰治。
一把鐮刀憑空出現,砸進了太宰治椅子中前方的一個位置,幸好太宰治迅速分開了兩腿,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太宰治吵吵嚷嚷,把吃完的螃蟹殼朝著劄克一把扔了過去。
劄克拿鐮刀一甩,螃蟹殼也許有顏色感應裝置,降落到了和他同發色某人的頭上。
中原中也吃飯時摘了帽子,現在又戴上了一頂螃蟹帽。
這個螃蟹殼還是太宰治啃過的,有幾滴湯汁浸濕了他的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