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醒來的時候房間內的光線昏暗,他微微眯著眼看向一旁被拉的嚴嚴實實的木色窗簾,心裡劃過一絲不甘。
果然又回來了,他和鄭嚴序的家。
腰間那隻沉沉的手臂正牢牢的摟住宣告男人的所有,微涼的大手貪戀溫暖,緊緊的貼著他光滑的肌膚。
宋承抿著嘴剛想推開那隻手,但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僵直了身體。
這細微的動作卻被那人第一時間敏銳的察覺,男人睜開一向暗淡的瞳孔,一抹幽藍的光芒劃過。
宋承心裡咯噔一下,感受到男人逐漸收緊的大掌緩緩的滑過胸膛,摩挲著那細嫩的軟肉。
冰冷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上,激起細小的雞皮疙瘩,鄭嚴序埋進了青年的脖子裡,沒有溫度的唇貼在了耳後。
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輕柔的響起,“怎麼了,又怕成這樣,嗯?”
這一聲過後房間又陷入死寂,就在鄭嚴序以為等不到回複想要坐起身看看的時候,一道弱弱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你、你混蛋!”
鄭嚴序一愣,隨後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寵溺的笑。
他坐起將宋承拉到懷裡,撫過青年柔軟的發露出潔白的額頭,和那雙因害怕微微泛著水光的眼睛。
“為什麼不老實在家呆著,你明知道外麵不安全。”男人親了親青年沒有血色的唇,有些心疼。
他將宋承慵懶皺褶的睡衣卷了上去露出白皙肌理,漂亮的人魚線若隱若現的延伸至腹部深處,男人的眼眸暗了暗。
而在這之上是光滑如初的胸膛,被女鬼掏心留下來的血洞沒了。
宋承隨著男人的動作也低頭看了看,那裡痛到窒息的大洞,果然恢複的連一絲受傷的痕跡都沒留下。
“有什麼好看的,還稀奇呢?”宋承心裡煩悶。
因為某種緣故他不僅對鬼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身體還有著近乎變態的修複能力,正因如此他即使被鬼掏心掏了不知多少回,依舊能活蹦亂跳的在這喘著氣呢。
鄭嚴序不動聲色的放下了衣角,確定自己懷裡的祖宗真的完好無事之後,心裡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你什麼時候能讓我放心一點,我也就能少操勞一些。”男人一本正經訓斥的口氣。
宋承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一雙桃花眼瞪的圓溜溜的像一隻不知所措的小兔子。
鄭嚴序一看心裡瞬間軟了下來,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就默默的遠離了他坐到床尾去了。
“你做什麼?”男人不高興道。
宋承沒說話內心卻臟話連篇極其囂張,當然他表麵還是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泰山模樣。
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那天他閒在家裡沒事做,突發奇想的想要收拾一下房間,沒想到就是這一收拾還收拾出事來了。
自從申請大學自修之後,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家裡蹲青年,甚至有的時候十天半個月出不了門都是正常的。
倘若男人不回來他的發小們不串門,他會在家裡憋死,和被鬼弄死中選擇一個結束這憋屈的人生。
然而在沒打開那扇櫥櫃的門之前,他都不知道還有第三種選法,那就是活生生的嚇死。
那是一張慘白的人皮,就那樣空蕩蕩的懸掛在偌大精致的衣櫥裡。
宋承無聲的放大了瞳孔,在受到衝擊的那一秒大腦自我保護放空了一切。
麻意襲擊而上,從舌尖嘗到了血的腥味。
宋承猝不及防的對上了空洞的眼眶,以及那張熟悉到令他毛骨悚然的麵皮。
這張人皮不僅不醜陋,恰恰相反它表麵光滑細膩,甚至泛著淡淡的澤輝。
這張臉也不恐怖,隻要稍微細細一想,宋承的腦海裡便立即勾勒出一張冷清俊美的臉龐,而那左眼下隱隱的淚痣平添幾分柔情。
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張臉和他那絕世好丈夫撞了個正著。
當即宋承就被驚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識的關上了櫃門動作說不上來的粗魯。
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或者說睡了他兩年的披著人皮外衣和他親熱嬉鬨的,是個什麼東西?
宋承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讓那一聲驚叫儘數湮沒在沉默中。
他腦海裡的神經瞬間崩斷了,以至於想都沒想便伸手攔車打算逃離,回江陵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
可事實上,除了男人身邊他是哪都去不了的。
鄭嚴序無奈的笑了一下看著那縮在角落一臉倔強的太太,柔聲問道:“寶寶,你怎麼了?”
“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的,恩?”
他知道宋承一向隻吃軟不吃硬,當然某些時候隻吃硬不吃軟,比如固執不聽話的時候,再比如床上打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