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沉點點頭,儘管他們都心知肚明寧姝在給孩子取名這件事上,恐怕並沒有多大的選擇權。
他們沒呆多一會兒便趁著天黑之前離開了,宋承在車上給宋父宋母報過平安後,就有些困意神情蔫蔫的。
鄭嚴序摸了摸他的臉,“睡吧,到家喊你。”
青年乖巧的點點頭,找了一個合適的姿勢睡了過去。
宋承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自家臥室裡的大床上了,空調冒著綠光呼呼的散發出涼爽的氣息。
他掀開一點簾子向外看,天早就黑透了。
宋承不想起來整個人放空的望著天花板,之前發生的事開始像走馬燈一樣件件的在眼前略過。
複眼神死了,林喚的孩子卻活下來了,而他.....居然到現在才知道自己肚子裡也揣了一個。
宋承捂住自己的臉,那種窒息的難過的情緒又湧上來了。
鄭嚴序端著牛奶剛打開門便瞥見躺在床上的青年背過身去消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一愣趕緊走了過去,“承承?”
宋承被男人拉到懷裡的時候滿臉的淚水,兩隻眼睛哭的紅通通的可憐兮兮。
鄭嚴序心臟緩緩一抽,溫柔的親去他臉頰上的淚低聲問道:“怎麼了,寶寶?”
宋承搖搖頭小口的呼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他....在影響我麼。”
宋承坐起身一手無力的抓著男人的衣領一手伸下去將自己的衣服撩起,急急的喊道:
“你摸摸我。”
鄭嚴序一愣忍不住攔過愛人的腰親吻上去,刹那間宋承緊繃的神情鬆了下來。
果然,肚子裡的那個在渴望父親的氣息。
“唔!唔唔....行了!”宋承手忙腳亂的推開男人。
在這樣下去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鄭嚴序壓抑的喘氣聲就在耳邊粗粗的響起,男人那雙狹長的眼眸晦暗的閃過金色的光芒。
“寶寶對不起....”
宋承趴在他的肩上嗅著那溫暖的氣息,被抱個滿懷之後是堅定的滿足感。
“嗯。”他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我知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我彆無選擇。”
鄭嚴序緩緩的撫摸著他消瘦的背脊,如果可以他並不想青年遭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宋承沒給他任何的回應,他隻是微微眯著眼眸像一隻饜足的貓咪。
事實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妥協了,偏偏這兩次都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第一次的婚嫁,第二次的孕子,每一次都要把原本的自己打碎重造,連同著驕傲與尊嚴一起。
隻不過和第一次的恨比起來,這一次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這是為何呢?
宋承摟著他的脖子將手插進男人細密的發間,懶洋洋的說道:
“生也行,孩子你帶,奶粉錢你出,怎麼樣?”
鄭嚴序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連連點頭:
“好好好,放心他很好養活的!”
也許是男人答應的太爽快了,到讓宋承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鬆開鄭嚴序的脖子,小臉超級嚴肅:
“你實話跟我說吧,我肚子裡的那個到底是什麼品種的?”
他除了體質特殊了一點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怎麼可能好好的懷上孩子。
男人俯身而來叼著他圓潤的耳垂微涼的氣息噴灑在脖頸上激起一片漣漪,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的種,你說呢?”
鄭嚴序薄而寡恩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孩子啊,弄多了不就有了麼?”
宋承一聽臉皮瞬間紅了,他拍了一下男人的胳膊惱羞成怒道:
“你他媽正經點,開什麼黃腔?彆轉移話題。”
鄭嚴序被他打的有點委屈,訕訕的開口:
“我沒有。”
避重就輕鐵定心裡有鬼,宋承沒辦法隻能換一種問法:
“孩子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
像男人多一點那八成非人沒跑了。
鄭嚴序啄啄他的唇,將人往懷裡摟了樓直到胸膛互相緊貼:
“像你,必須像你。”男人毫不猶豫的答道。
宋承聽到這句話瞬間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隻要有個人形就成,畢竟他老爸的基礎在這,他也不能要求太高。
儘管他還是擔憂自家崽子會長成他哥哥那樣,如果他沒聽錯也沒看錯的話。
當初殺死複眼神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可是有著非人的麵貌。
反正這婚也離不成,湊合著過吧。
宋承生出一股自暴自棄的想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男人按著黏糊的親了又親。
眼見著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少兒不宜,宋承慌忙的喘著氣出聲道:
“等等!你他媽的彆扒我褲子!”
鄭嚴序:“?”
俊美的臉露出一個有點急迫的表情眼見著就要忍耐不住了,宋承趕緊壓低了聲音說道:
“不是,我肚子裡的那個....好、好像能聽到!”
之前在神廟的時候崽崽還和他說話來著,他們要是真的做了那也太不是人了。
“放心吧,他一直處於沉睡狀態什麼都聽不見。”
說完男人便強勢的壓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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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宋承自己在家烤了不少小熊餅乾裝好袋之後準備送去隔壁,之前在林家村的時候他總覺得對不起胡容和明西澳。
人家把他們當朋友,他們卻因為陳飛沉的顧忌而不得不隱瞞。
宋承心裡過意不去總要給人家賠個不是才行,可他臉皮又薄索性拉著男人一起。
好在胡容性子溫吞吞的不僅沒生他們的氣,還因為自己沒幫上什麼忙而覺得丟臉,甚至連那戶人家做事的錢都沒要。
這天是周六楚子寒沒上班穿著墨藍色的居家服端坐在藤椅上,毫無意外的損了他幾句。
胡容氣的抓頭發,宋承連忙幫他打圓場,這可把可憐的家夥感動的淚眼汪汪。
而另一邊鄭嚴序和楚子寒好似在風輕雲淡的說些什麼,屋外的陽光正好灑在兩人身上,一冷一暖形成鮮明的對比。
“聽胡老三說,你們殺死了一隻神?”楚子寒放下杯子聳聳肩微笑道。
鄭嚴序將分量不小的餅乾放在茶幾上,修長乾淨的手指掏出一塊綠色抹茶味的小熊塞進嘴巴裡。
“我老婆做的。”
炫耀著臉上還帶著一絲得意。
幼稚的像個小學生。
楚子寒臉上笑意沒了,麵無表情的在心裡評價道。
“嗯,小宋跟我說了,餅乾是抹茶味的。”
楚子寒挑了挑英氣的劍眉。
男人拿著餅乾的手一僵,蹙起眉頭:“一隻偽神罷了,算得了什麼。”
“哦?我還聽說你們帶回來了一個孩子。”
楚子寒伸出手也拿了一塊餅乾,小熊狀的憨憨可愛。
“嗯。”他造的,鄭嚴序一臉淡然:“小事。”
楚子寒笑了,“那確實是小事,不知道你們以後有沒有領養小孩的打算?”
反將一軍,乾得漂亮。他內心暗暗給自己點讚。
熟不知男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麵色一愣,“不用。”
有親生的了,已經用不著領養了。
想到這鄭嚴序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淡笑,好似春雪初融好看的不行。
宋承恰巧看到了這一幕,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符合“歲月靜好”四個字。
前提是沒聽到兩人談話的內容情況下。
到了九月初東陵大學開學了,宋承這個被校院批準在家自學,期末再去考試的準大三生也要回學校一趟。
領學習資料的那天正巧男人不在,家裡的車也被拉去廠裡定時檢查維修了。
宋承難得戴上鴨舌帽輕裝出門坐了一回公交車,天景黎園門口就有好幾班直通東陵大的。
來的最早的那班08路前不久改成了04路,宋承站在公交站牌看了好半天,才確定它也是去往東陵大的。
隻不過以前常坐的72路經過學校北門,而04路則直達學校南門。
而宋承的宿舍樓在中間兩邊都是差不多的距離,也就無所謂坐那一輛了。
站台設在一棵巨大的榕樹下枝葉繁茂綠蔭成片,宋承到不覺得很熱,隻是天悶的像是要下雨。
沒等一會兒,貼著藍皮廣告的04路公交車來了。
宋承用手機刷碼上了車,車裡開了冷氣有點涼颼颼的,人也很少。
一對小情侶窩在後排卿卿我我,兩三個大媽大爺早早的帶上菜籃子準備采購。
宋承走到後麵打算隨便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卻冷不丁的和一雙驚恐的眼睛對上了。
那是一個瘦弱的隻剩把骨頭的女人,頭戴黑色的漁夫帽,淡黃色低領連衣裙穿在她身上莫名的顯得空蕩。
那女人體格太嬌小了以至於宋承第一眼並沒有發現,而此刻她臉上布滿了恐懼的淚水,嘴巴裡卻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黑色的扭曲的頭發正在瘋狂的往她衣服裡麵鑽,很快便纏繞出來順著手腕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