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翅膀,走到塞特身邊坐下,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安安的身上。
此刻小家夥已經緊張的快要哭了,撇個嘴委屈巴巴的將小腦袋埋進陳飛沉的胸膛裡,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
陳飛沉見狀,溫柔的摸了摸安安的腦袋,低聲對那幾位傲慢的神說道:
“麻煩你們不要一直盯著他看,他膽子小,彆人的目光會讓他很緊張。”
這話說完,塞特和奈芙蒂斯連忙移開了目光,彼此碰撞之後又尷尬的挪開。
“如果諾匹斯的眼睛就這麼大,那他的本體豈不是和蛙神海奎特相當?”
宋承和哈托爾在兩人的側邊坐下,蛙神海奎特的本體也是超乎想象的大,幾乎將一整條河道鋪滿。
然而哈托爾卻否定了宋承的猜測。
“不,諾匹斯的一隻眼睛有公牛體積那麼大是沒錯,但他的恐怖之處就在於……”
“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隻這樣的眼睛。”
哈托爾神情複雜道:“換句話來說,諾匹斯的身體可以是無窮的黑暗,但凡他眼睛所在的地方皆是他身體所在之處。”
“這完全沒辦法和海奎特比,最起碼海奎特還知道具體的尺寸,而諾匹斯……恐怕隻有至高神才知道了。”
這個答案確實讓人很意外,怪不得諾匹斯後來被一代太陽所收回,恐怕也是至高神創造中,一個失控了的存在。
“哈托爾,你確定這個孩子……是諾匹斯的眼睛麼?”奈芙蒂斯轉頭問道,臉上帶著一絲緊張的期待。
“暫時不確定,能把孩子給我一下麼。”哈托爾微微一笑,看向陳飛沉。
陳飛沉遲疑了一下,在接收到表弟放心的目光中,將安安的小手遞了過去。
安安很緊張,按理來說他應該很排斥陌生人的靠近,但他沒有排斥哈托爾。
哈托爾溫柔的注視著安安裸|露在外的那隻右眼,輕聲說道:“親愛的彆害怕,你隻要看著我的眼睛,我不會傷害你絲毫。”
“對,真乖。”
隨著哈托爾的一句表揚,安安臉上緊張的情緒完全消失了。
他信賴並依戀著哈托爾,那是陳飛沉都不曾達到的高度。
即使哈托爾摘下了安安的左眼眼罩,小家夥也沒有表現的害怕,他隻是眼神有些迷茫,並本能的在尋找著什麼。
“嘖。”哈托爾突然輕歎了一聲,並轉頭看向臉色微沉的男人。
“他很依賴你,或者說有著濃烈的愛意,最起碼我很少見到已經被我控製住,卻依舊念著他人的家夥。”
“更何況這隻是個孩子。”
陳飛沉聽到哈托爾的話,臉色終於有了一點緩解:“你要怎麼做?”
“我什麼也不用做,我隻需要用眼睛看看,僅僅是看看而已。”
哈托爾輕聲道,“塞特,孩子的白色眼翳。”
突然接收到命令的男人輕輕嘖了一聲,緩緩動了動手指。
安安左眼上蒙著的那層眼翳,便一點點被細小的顆粒所侵蝕。
而在奈芙蒂斯的風力掌控下,很快就落了下來。
安安的眼睛露出渾濁的黃色內裡,看上去有幾分醜陋和惡心。
但哈托爾溫柔的神情依舊不變,他白皙乾淨的手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好似很有一套哄孩子的辦法。
宋承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崽子以後的保姆有了最佳人選。
這個兒媳,他十分滿意。
哈托爾顯然並不知道宋承現在的想法,他隻是專注的看著安安那隻好似變異了一般的瞳孔。
起初他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異常,除了陌生的空洞以外,他感受不到熟悉的感覺。
可就在他想要將探知的意識收回時,一股潮濕而陰冷的氣息順著安安的眼眶瘋狂的爬向哈托爾。
那種感覺像是一團被搗碎的蠕蟲屍體,黏膩而惡臭的鑽入鼻腔。
哈托爾渾身一僵,麵色瞬間大變。
宋承見狀連忙將手放於哈托爾的眼睛上,隔絕了兩人的對視。
哈托爾這才如釋重負的渾身無勁的坐回了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是他,是諾匹斯。”
“他給我的感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那種令人作嘔的精神汙染。”
哈托爾可以通過眼睛來達到控製彆人的效果,這和睡夢之神緹娜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隻不過兩人操控的方式不一樣,一個是抓住欲|望之心,而另一個則是乘虛而入。
眼睛是心靈的另一扇窗戶,所以哈托爾在與他人對視時,會有部分精神力反饋到她那裡去。
於是那些獨屬於每個神明的精神意誌,都有了具體而抽象的表達。
諾匹斯也不意外,隻不過相對於其他神來說,這讓哈托爾更不好受一點。
“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剩下的,必須由緹娜來完成。”哈托爾看向一旁安安靜靜的緹娜。
她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任何的一句話,但沒有人能忽視她的存在。
睡夢之神緹娜微微側過頭來一笑,“樂意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