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望著窗外的神情令人忍不住落淚,那樣的孤獨而哀傷。
奈芙蒂斯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青年沙啞厲害的聲音卻輕輕響起:
“天亮了,各位請回吧。”
眾神一愣,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都情緒複雜的說不出話來,更何況安慰的話呢。
他們欣喜而來,又帶著悲痛的心情離去。
轉眼間房間裡隻剩下垂淚的奈芙蒂斯,一臉擔憂不敢離去的哈托爾,還有滿身是傷的賽特。
“宋承,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但是”
奈芙蒂斯忍受不了這死寂般的沉默,她想讓青年不要那麼難過。
可是就連她一開口都帶著哭腔,一切的安慰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宋承這才遲鈍的轉過頭來,看向她的目光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當新生的太陽升起時,舊日的太陽就會落下。”
青年莫名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突然悲涼一笑。
“原來他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眾人皆一愣。
至高神的神聖與唯一性,注定了上一任與下一任交接時,舊日隕落,則朝陽東升。
這就是為什麼男人能知道荷魯斯的出生時間,儘管它並不準確。
但這孩子的降世,卻伴隨著父親的死去。
宋承到現在都沒有敢去看這孩子一眼,儘管他就乖乖的趴在青年的懷裡,不哭也不鬨。
如果他早點知道,恐怕誓死都不會願意懷上這個孩子吧。
一生下來就被冠上複仇之神的荷魯斯啊,宋承的心止不住的滴血。
不知道是為了男人,還是為了這個生來不易的孩子,亦或者為了有了新生又痛失所愛的自己。
“殿下,如果您想要緩一緩孩子還是交給我吧。”
哈托爾走過去輕聲道。
宋承沉默著將荷魯斯交給了哈托爾,孩子一離開父親的懷抱就忍不住哼唧,帶著委屈的啜泣。
哈托爾溫柔的拍了拍孩子,眼淚卻掉在了荷魯斯的臉頰上。
“哈托爾。”
就在哈托爾即將抱著孩子離開的時候,宋承忍不住開口問道:
“崽子他長什麼樣子?”
哈托爾一愣,隨後連忙回道:
“殿下您可以自己看看的,他有著一雙黃金之瞳,比他父親還要璀璨漂亮的顏色。”
宋承心一顫,他想到了在那古神話的夢境裡,伊西斯那雙淡金色的眼眸,泛著柔情和愛意的眼睛就是喜歡注視著自己。
他又騙了我,孩子明明跟他最像。
宋承不知該哭還是笑,他終於明白陳飛沉痛失林喚,卻假裝豁達提起愛人時,那一瞬間的恍惚。
隻要提起一次,心臟就會疼一次。
“不用了。”宋承搖搖頭,他已經可以想象得出孩子的臉龐了。
那必然是一張像極了父親的臉,無論是眼睛還是五官。
宋承不敢去看,他怕再度落淚。
哈托爾隻好黯然的抱著不安害怕的孩子離開。
房間裡隻剩下天空與大地之子三人,奈芙蒂斯受不了悲痛,緊接著也轉身出了房間。
“宋承,我感到很抱歉。”賽特沉聲道。
宋承無力的笑笑,好半天才開口道:
“賽特,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麼才能表達我現在的心情”
“明明我們上一秒還在打牌說笑,而下一秒我就失去了我的丈夫。”
宋承喃喃道,“說實話,我不相信他就那樣丟下我和荷魯斯不管了。”
“這不是他的作風。”
“賽特,你告訴我。”宋承猛的抓住了床沿,試圖站起來。
賽特心裡一驚,連忙將其扶住。
而青年卻雙手泛白的捏緊了自己弟弟的衣角,幾乎無法承受的開口道:
“鄭嚴序他並沒有死對不對?”
賽特渾身一僵,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也許你說的對。”
“主神他並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