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淺羽很無奈,看著景淵的表情像是看到了自家愛胡鬨的晚輩,那慈愛的眼神讓景淵覺得無比驚悚。
“你受傷了。”景淵低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我看看。”
天上淺羽傷的地方很奇葩。
腰部以下小腹以上那一小塊,而且傷口看起來很嚴重,畢竟那身灰色的和服已經被鮮血浸透。景淵看著天上淺羽頗有些蒼白的臉色,也不難猜出他受傷很重,現在這種情形也顧不上尷尬。他的身上一直備著傷藥,這個時候看樣子也能派上用場。
“彆動,我給你上藥。”
先是幾個醫療鬼道拍上去,結果傷口還是不見好,景淵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為毛不和卯之花姐姐好好學學醫療鬼道。
動手扒了天上淺羽的衣服,景淵臉色難看地望著那條足足有半指深的傷口,然後將整整一瓶傷藥倒在了天上淺羽的傷口上。
“嘶……真疼。”景淵再一次幸運地看到了天上淺羽呲牙咧嘴的樣子,表示他很歡快。
“我說你啊……”天上淺羽挪動了一□體,似笑非笑地看著景淵:“居然能找到我。”
“因為我變強了。”景淵麵沉如水:“所以你彆想逃。”
“我不逃~”天上淺羽低頭望了望自己的傷口,臉上浮現出了疲憊的表情,聲音也連帶虛弱了許多:“我說惣右介啊,你每天總是一種表情,不嫌煩麼?像我這樣多笑笑也好啊~”
“改不了了。”景淵輕哼。
他可不願意像個笑麵虎似的,看著都胃疼。而且淺羽桑你讓一個先天性麵部表情缺失的患者笑……這個貌似有些困難啊。
“唔,還有,在真央還習慣吧,有人欺負你麼?山本總隊長沒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是不是?春水和十四郎對你還好麼?你交沒交朋友生活得好不好bababa……”
景淵靜靜地聽著天上淺羽像個老媽子似的嘮嘮叨叨,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這種感覺,很好。
“還有還有。”天上淺羽艱難地抬手,從懷裡掏出那個盒子塞到了景淵的手裡:“你也聽到了吧,這裡麵放的是什麼。”
“王鍵?”景淵的手指拂過盒子上麵的雕紋,語氣有些沉重:“為什麼這東西會在你這裡?”
“原因很複雜。”天上淺羽無力地笑了笑:“這東西先放到你這裡了,雖然我不想讓你也卷進來,不過現在貌似沒有彆的辦法了。”
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景淵,無奈搖了搖頭:“你把它藏起來也好扔掉也罷,隻要不讓它被四大家族的人搶走就好。”
“那你呢?”景淵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嚴重,其他書友正在看:。
“我?”天上淺羽低頭望了望自己的傷口,景淵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覆在上麵的傷藥已經被血流衝開,而傷口沒有絲毫見好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
“笨蛋。”天上淺羽無力地抬手,在景淵頭上打了一個爆栗:“四大家族的死士可都是會用毒的啊……”
“那……”景淵第一次發現,他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他緊緊盯著天山淺羽腰間的那道傷口,發現自己的眼睛澀澀的。
“我要死了。”天上淺羽用著很平靜的語調來陳述這個事實:“所以王鍵隻好交給你。記住,千萬彆讓彆人知道。”
“以後就呆在真央吧,彆想著報仇什麼的,那和你無關。”
“還有……”天上淺羽的呼吸急促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微弱:“你啊……整天板著張臉,怎麼會有女孩子喜歡你……”
“彆說了。”景淵讓天上淺羽靠在他的身體上,將傷藥不要命似的往傷口上灑:“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笨死了你……”天上淺羽看著手忙腳亂的景淵,無力地笑著,眸子的光也越來越暗淡。
“你想看我笑對是麼?”景淵將要掉下的眼淚使勁兒地憋了回去,然後學著天上淺羽平日裡的樣子,努力地勾起嘴角。
整張臉就像是一瞬間柔和了下來,往日被天上淺羽稱之為‘哭比笑好看’的那張臉,此刻卻笑得無比溫柔。
“假死了……”天上淺羽艱難地伸手撫上了景淵的臉頰:“難看……”
“恩。”景淵哽咽著:“不如你笑得好看。”
“那你要好好學啊……”天上淺羽笑著笑著,聲音變得有些飄渺:“學會了笑,才能夠讓彆人相信你呢。”
“我知道。”
“惣右介,相信麼?你真的是我弟弟……”
“我知道。”
“我走了,你會不會傷心啊……”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