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發現自己不了解景淵,他了解的隻是原隨雲,也隻是一知半解而已。
景淵為他做的,永遠比他為景淵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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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殿內,秦皇已經醉了。
他從來不會醉,因為他會克製。他不允許縱容自己沉迷在**中,在他和妃子上床的時候是這樣,在他飲酒玩樂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成功的帝王,這點自製力是一定要有的。
而今天,他卻第一次放縱了。
喝醉酒的感覺並不好受,不過嬴政還是很開心,這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單純的‘開心’。
不是又征服了一處疆土的豪情,也不是收服了一個臣子的成就感,而是單純作為嬴政這個人的情緒。
“阿景……你回來了啊……”
“嗯。”
“前些日子我還在想,若是有你在,那些該死的叛逆根本不值一提!|”
“陛下說笑了,隻要您在,他們就隻是螻蟻。”
“阿景……你說話還是這麼好聽。”始皇趴伏在桌案上,黑色的錦袍鋪了半張桌子,他低低的笑著:“還很真誠。”
“因為臣說的都是實話。”景淵放下酒樽,垂目。
始皇老了。
他不像是自己記憶中的身姿挺拔,他的麵容也不再年輕,他蓄了須,眼角也出現了細紋。
年輕的容顏,與如今的蒼老相比,竟讓景淵恍若隔世。
這位千古一帝,也是會老的。又有誰不會老呢?
景淵自嘲笑了笑,將始皇攙起:“陛下,還有一個時辰就天亮了,您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唔……”始皇已經沉沉睡去。
景淵將始皇放在榻上,給他蓋了被子,然後吹滅了蠟燭。
這位千古一帝的生命之火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不出五年,他就會死亡,成為一具屍體,拋下他未完成的大業,魂歸天際。
景淵可以幫他續命,可以讓他活得長長久久,不過這並沒有必要,他也不想。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又為何非要逆天改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也不會做。
他轉身,走出了房子,然後將殿門關上。
天色已經漸漸由墨藍變為淺色,天空的啟明星分外的亮,天也格外的冷。
景淵緩步走下石階,負手抬眸。
又是新的一天啊。
始皇醒後一聲令下:整頓行裝,回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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