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萱充滿狐疑地看著他。她從不覺得祝知之是個好人,會有這種高尚的情操。
但他的神情實在不像假的。
她自認看人從未出錯,對方的目光充滿沉痛、哀傷、懇求……如果是演戲,那他的演技就未免太可怕了。
祝知之沒有多說,多說多錯。留白越多,對方腦補得就越多。
畢竟人往往最相信自己的推測,秦怡萱尤為如此。
走出監牢,他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長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解決了原主作妖的曆史遺留問題。
當然,女主這種睚眥必報的人,不是簡單洗白就能放過他的。
這次祝知之贏了很多靈石,足以向她表達歉意與謝意。
肉疼。但其中收獲難以用任何東西衡量。
原劇情的這個時間點,主角團三人都被關在監牢裡,當原主進去想要折磨他們的時候,被三人聯手殺死。女主因為憋屈,下手格外陰狠,他的結局慘得不能再慘。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他已經成功越過了劇情生死線。當他再次安全地進入陽光之下,就意味著徹底掙脫了劇情的束縛。
傍晚的陽光暖融融照在臉上,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祝知之很想就這麼舒舒服服地曬會兒太陽,但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真是任重道遠哪。”他再次邁開腳步,向藏書閣而去。
邪修之所以稱為邪修,被正道不齒,正因為他們為修煉不擇手段,往往掠奪他人精氣、殺人抽魂。因為所作所為有悖天道,邪修渡劫的難度往往是正道數倍。
合歡宗的心法就是這樣,以雙修、掠奪爐鼎精氣為主。
祝知之是木係天靈根,又是純陰之體,在任何宗門,都是天賦頂尖的存在。
可他現在修煉的心法是邪法,又被程不思灌丹藥拔修為,正如楚星鈺說得那樣,氣息混雜虛浮,幾乎根基儘毀。
這樣下去遲早爆發禍患,他必須儘快找到解決辦法。
藏書閣樓起三層,一層向所有弟子開放,二層隻向內門弟子開放。而祝知之的目標是第三層,其中有許多上古秘籍玉簡,珍貴而神秘,平日裡隻有宗主和長老可以踏足。
這次宗門大比的第一名,可以進入藏書閣三樓,並借閱兩本書。這也是他不惜鋌而走險,也要贏得大比的原因。
“把你的腰牌放在禁製當中……”守門人滿臉倦怠地抬起頭。
“怎麼是你?!”
“還以為你死了呢。”祝知之也有些驚訝。看門的竟然是周掌事。
“都是你害的……”周掌事咬牙切齒,“我差點兒被宗主打死,若不是長老出麵,我已經被你害死了!”
即使活了下來,他也沒了半條命,還丟了原來的差事,被打發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看門,地位一落千丈!
“你這個賤人!”周掌事恨不起程不思,就隻能將仇恨轉移到祝知之身上。
祝知之淡淡瞥了他一眼,把腰牌推入門上的凹槽。
“等等,你怎麼能進三樓,難道大比第一是你?!”周掌事不敢置信道。
禁製開啟的光芒照亮他扭曲不甘的臉。
厚重古樸的大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周掌事的叫囂聲。
藏書閣三樓不大,八排書架堅實立著,散發出塵封多年的浩瀚氣息。
穿梭其中,祝知之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最多隻能在這裡待一天,要怎麼在茫茫書海找到想要的東西?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甚至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解決辦法,畢竟他的情況太複雜了。
日光西去東升,一日時間過了大半,仍然一無所獲。
他現在已經築基後期,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祝知之煩躁地在書架旁轉悠,餘光忽然閃過一片暗色痕跡。
什麼東西?
他湊到牆邊,用袖子蹭了一下,擦去浮灰後,發現牆上畫著一片花紋,複雜深奧,暗含術數之理。
這是……陣法的符紋?
跟外麵大門的禁製有點兒像,應該是某種空間陣法。
據說合歡宗有座秘庫,該不會就在這裡吧?
祝知之的眸中綻出興奮之色。恰好程不思正在閉關,不趁火打劫就太可惜了!
但他隻能勉強猜出這是什麼東西,對破陣卻是一竅不通。
陣法後麵很可能就是宗門秘寶,卻摸不著進去的方法,也太讓人肝疼了。
等等,秦白栩不就是個破陣高手嘛。
……不過要讓這人來幫忙,可有點兒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