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思狐疑問:“你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知道啊。”祝知之大大咧咧的。在程不思臉色大變之前,他不以為意地接著道:“不就是監牢著火了嗎,這點小事怎麼值得您費心?”
“你說的是這件事?”程不思緊盯著他。
“外麵吵吵嚷嚷的,真是大驚小怪。”祝知之心底越是謹慎,麵上就越顯鬆懈,他撇了撇嘴,一副沒心沒肺的混蛋樣兒,“要我說,那些爐鼎跑就跑了,反正也玩膩了,正好重修一個更大的地方,換一批新人來玩兒。”
在程不思心裡,祝知之一直是個沒腦子,也沒什麼本事的人。剛聽到祝知之去過藏書閣三樓,他便大怒趕來,現在想一想,就覺得不大可能。
畢竟這個徒弟是什麼樣的人,他最了解。
雖說贏了宗門大比,好似有所變化,仔細看來又還是跟以前一樣草包。就連宗門大比也是靠他才贏的,不過運氣而已。
程不思生性多疑,即便如此,仍沉著臉,問祝知之去藏書閣前後的行蹤。見他在自己威懾的目光下一一回應,沒露出任何破綻,懷疑便打消了大半。
“師尊,您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祝知之似乎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在被盤問,還一臉狀況外。他往外望了望,像是後知後覺,“我怎麼感覺有什麼在震動呢。”
“啊,是您晉階了嗎!”想到這個可能,他麵色驚喜地問。
“不是。”程不思臉色十分難看。“有人盜了我的東西。”
那處密室在曆屆宗主與長老之間口口相傳,隻是合歡宗沒人擅長陣法,一直沒能破解。程不思一想到竟有人先他進去,不知道拿了多少好東西,都快心肌梗塞了。
磅礴怒氣幾乎透體而出,化為靈氣外放,震得屋內的擺設不停顫動,紛紛爆裂。
新得的符籙雖然高級,也不知道能在程不思的威壓下堅持多久……
祝知之開始擔心屋子裡的另外兩個人了。
“師尊息怒啊,您丟了什麼?徒兒願為您排憂解難。”
正在祝知之一邊擔憂,一邊扮演貼心徒弟時,秦白栩拉著楚星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身後。
直到偶然碰到不知是誰的衣角,他才發現自己成了肉盾。
祝知之:“……”你倆可真自覺啊。
這時,門外有人急忙趕來,稟報道:“宗主,小人把他清理乾淨了!”
程不思看向來人,周身氣勢稍減,讓三人鬆了口氣。
藏書閣掌事氣喘籲籲放下身後背著的人。
“這不是周掌事嗎?”祝知之捂住鼻子,“他怎麼這麼臭?”
那掌事唯唯諾諾道:“不知為什麼,他身外附著許多雜質臟汙,小人衝洗半天也沒洗淨。”
程不思的眸光一沉。這情況怎麼像……
“他這是洗經伐髓了!”周長老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
終於來了。
祝知之垂下含笑的眼,恭順道:“見過各位長老。”
合歡宗五位長老大步而來,而領頭的,正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師兄,先祖密室真的被人破解了?”“到底是誰闖入三樓密室?!”長老們紛紛詢問程不思。
而周長老完全沒讓祝知之失望。
其他長老還在表達震驚與憤怒之時,周長老已經把陰森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上來就給他定罪,“還有什麼好說的?定是宗主這好徒弟趁機進密室盜寶!”
“你這是血口噴人!”程不思大怒。“我進三樓時,周成昏在裡麵,難道不是他的嫌疑最大?”
“我侄兒被你打傷多日,行動都不便,不可能是他!”
“就算不是他,你怎麼能一口咬定是祝知之?”
周長老冷笑,“就憑周成莫名吃下碧靈果,而他恰好有碧靈果!一定是他發現密室後,用碧靈果誘騙周成為他守秘,再趁他昏迷將他扔在裡麵,嫁禍於他!”
不得不說,周長老還是猜到了那麼一星半點兒真相的。
“不是我……”祝知之弱弱的辯解聲被掩蓋在兩人的爭吵中。
“這孩子長得倒挺有味道的。”一女性長老走過來,笑眯眯問:“你有什麼解釋嗎?”
“我都不知道解釋什麼?”祝知之一臉惶恐,“什麼密室啊,原來藏書閣三樓有密室嗎?”
“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不像做下這事的人。”她捂唇笑了。
“人不可貌相,誰知道是不是裝的。”一男長老冷哼道。
看起來這些長老如今分為兩派,兩個人緊跟在周長老身後,另外兩人則忠於程不思。
女長老就是程不思的人,自然幫著祝知之,警告他道:“身為宗主愛徒,你被人懷疑,可是丟了宗主的臉。還不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祝知之想了想,眼前一亮,“對了,我的碧靈果還在啊!”
這一聲不大,卻把周長老的話堵在了嘴裡,扭曲著臉瞪他。
他壓根兒就沒想過是不是祝知之乾的,隻想把臟水潑到他身上,趁機打壓程不思。
這麼好的東西,誰拿到不急著吃了?本來篤定祝知之拿不出證據,結果他倒好,竟然還沒吃,是等著留種嗎?!
“我不信!”
“還不拿出來給周長老看看?”程不思皮笑肉不笑道。
一枚碧青色的果子綻在祝知之的掌心,如白玉盛著翡翠。
周長老的表情那叫一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