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沒去解決生理問題,而是換了身衣服。默默等了段時間,估摸著洗得再久也洗完了,才慢悠悠回去。
一進門,發現伺候的雜役一個都沒少,連替換他的人都站在大門口。
這些人沒進去收拾,不就說明晏何惜還沒洗完?祝知之正覺有些不妙,就見管事笑嗬嗬衝他招了招手,態度和藹道:“小海啊,你回來了?身體舒服了嗎?”
他心裡咯噔一聲。立即捂著肚子,齜牙咧嘴轉身,“我又肚子疼了,還得去一趟。”
“瞧你這出息,回來,我給你顆丹藥。”管事笑道:“宗主點名要你進去伺候呢,彆耽誤時間。”
祝知之被迫站定。
探知危險的雷達幾乎震徹腦海。
他神色冷然地定定站了幾秒,轉身笑開,“……多謝您提攜了。”
***
水汽蒸騰的池裡並無人影。
祝知之脖頸後汗毛直立,立時轉身,看到一個黑衣男人正俯視著他。
一身如墨黑衣,蒼白陰鬱,薄唇泛著一種清冷的冰白色,顏色單薄,卻不寡淡。
飛快瞥過這一眼,祝知之立時趴伏在地,聲音戰戰兢兢,“參見宗主。”
晏何惜掃過他顫抖的頭頂,說:“換過衣服了。”
祝知之說:“小的方才蹲過茅廁,身上氣味臭不可聞,所以換了。”
“哦?”晏何惜淡淡道:“難道不是因為上麵有藥嗎?”
“什麼藥……”幌作辯解的話音未落,他二話不說啟動乘風符,迅疾逃竄,身影消失。
晏何惜隨之踏出一步。
祝知之隻覺自己逃得風馳電掣,卻在下一秒脖間一緊。
晏何惜拎著他的後領,將他扔回原處。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仿佛隻是人影一閃,兩人從未離開過一般。
祝知之:“……”
簡直比老鷹抓小雞還容易。
他乾脆不裝了,抬起頭,大喇喇直視晏何惜。
毫無疑問,他有張英俊的臉。
眉眼細長,鼻梁俊挺,雙眸深沉烏黑,如漆黑不見底的深夜。
祝知之認真說:“不是我下的藥。”
“是誰?”晏何惜冷冷道。
“她說她叫含香。”
晏何惜沉默一瞬。很明顯,不知道含香是誰。
“巧得很。”祝知之衝他笑,“我也不知道這姑娘是誰。”
“晏宗主,如果你不殺我,我可以幫你找——”
話音一窒,晏何惜伸手掐上他的脖子。
殺人又不是切西瓜,就不能耐心點兒嗎!祝知之幾乎吐血,原本趁機伸入懷中的手無力垂下。
意識逐漸模糊,窒息之中,祝知之竟然覺得對方手上的皮膚十分滾燙。按道理來說,他不是體溫這麼高的人。
他腦中忽然竄出一個念頭。
晏何惜並非毫無反應,其實他實打實中藥了!
他想起來了,晏何惜雖然修為高,卻因功法的原因,正處於虛弱的時候,所以對這種藥格外敏感!
這藥的厲害祝知之是知道的,隻是因為他意誌力極強,所以現在都沒失去神誌。
他之前一直沒反應過來,現在一開竅,終於明白這場景為什麼一直給他隱隱熟悉感了。
因為在原著裡描寫過,女主也曾混進過晏何惜的結嬰典,意外撞見他被下藥的一幕。女主潛進來,是因為在合歡宗逃脫時受了重傷,想偷血赫派進貢賀禮的一味靈草給自己治傷。如今她沒來,撞見這一幕的反而是他了。
想到原書裡那段幾乎擦槍走火的戲碼,雖然女主及時喂晏何惜解藥,兩人沒做到最後一步。但也因此,晏何惜對女主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進而情根深種。
祝知之心神飛轉,隻在電光火石之間。
……他比女主好看多了,美人計行得通不。
晏何惜漠然看著祝知之漲紅的臉,不知為何,腦中忽然浮現出一片香豔的美景。
嗵——水花四濺。
祝知之趁他失神,狠狠一拉,兩人直直墜入身後的池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