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何惜嘲道:“正道也要救合歡宗的人?”
越流霜挑眉道:“你難道沒聽說過,我跟合歡宗的人有舊情?”
“你是誰?”晏何惜冷冷道。
言下之意——無名小卒,為什麼要知道他的傳言?
“這好辦。”越流霜唇邊笑容微斂,“現在你該記住。越流霜——殺你之人的名字。”
氣浪散開,下邊的低階修士退得老遠,生怕被殃及池魚。
楚星鈺擺弄了一下手裡的東西,有些想笑,上麵竟然還貼一張揚聲符。
祝知之在搞什麼鬼?
他開啟留影石,發現畫麵並不清晰,好像當時被泡在水裡。
揚聲符將一切聲息都放得很大,水波湧動聲,衣衫摩擦聲,還有……男人微微粗重的喘息。
楚星鈺的手一抖,差點兒將之失手扔到地上。
下一秒,從裡麵傳出了晏何惜的聲音——
“本尊就算不舉,又怎麼樣。”
“你難道不知道,采補一個人有許多方法?”
不僅楚星鈺周圍的人聽見了,還傳入了戰鬥正烈的越流霜兩人耳中。
這張揚聲符籠罩的範圍極大,所有人全聽見了。
各門各派,不管邪修還是正道,雖然著裝不同,麵色卻十分統一的古怪起來。
接下來,是祝知之的聲音:“您真會玩兒。不過也該琢磨琢磨以後怎麼玩兒了。”一聲歎氣,“雖然你修為高深,但做個不完整的男人想必並不好受。”
對話很快就結束了,但蘊含的信息量無比巨大。
這這這!天大的奇聞!堂堂邪尊晏何惜,竟然是個不舉的!
眾人目瞪口呆,就連正打仗的人,都要忍不住放下武器八卦了。
“沒錯,晏何惜他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遠處傳來祝知之的笑聲,他笑得極其囂張,誰都能聽出其中快意,“諸位,這是我的親身經曆。”他一字一字道:“晏何惜,晏宗主,他不舉!”
“哈哈哈——”他揚聲大笑,禦風而逃。
晏何惜眸中煞氣翻滾,手指神經質地微微顫動。
“晏宗主,我幾乎要同情你了!”越流霜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兒一不留神被晏何惜削掉腦袋。
晏何惜怒道:“滾開!”
越流霜死死攔在晏何惜眼前,勾了勾唇,“那可不行,我答應我那小師侄了,放你過去,他要哭鼻子的。”
背對著這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祝知之趁機逃竄,一路飛馳。
其實他還有個底牌,可以走得更乾脆利落。
之所以沒動,一來是不到萬不得已舍不得用,二來……
這樣做真的很爽!
“晏何惜,這可不怪我啊,是你自己選的。”他心情暢快極了,簡直快哼出歌了。
那股坑晏何惜的興奮勁兒逐漸過去,便覺體內靈氣急速竄動,不得安寧。
“現在可不是突破金丹的時候啊。”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他已經準備廢功重修了,自然是越早越好,修為越高,廢功後的反彈便越大。金丹可以說是普通修士和高階修士的一個分水嶺,倘若結丹後再碎丹,隻會吃更多苦頭。
晉階金丹其實是極為漫長的一個過程,正常人必然準備許久,積攢氣力與丹藥,然後拋卻一切雜念紛擾,安心閉關。每人資質與運氣不同,短則數日,長則數十年都無法突破。
像祝知之這麼草率,這麼抵觸的,千百年來估計也沒有第二個了。
隻能先這麼捱著了。
他沉心靜氣,儘量放緩吸取靈氣的速度,壓製住這種下意識彙聚靈氣到丹田的**。
行過半晌,去勢驟停。
前方空無一人的視線裡,忽然堵出一個人。
程不思陰沉沉道:“繼續跑啊。”
“……”祝知之不由陷入沉思。
他一輩子的黴運是不是都聚集在今天了?
這丫哪兒冒出來的!他明明記得看見程不思被人圍攻,一劍砍死了啊!
他伸手一掏,發現……竟然隻剩下兩張乘風符了。
往身上一拍,毫不猶豫轉身,原路返回。
符力用完,速度慢下來,距離被不斷拉近。眼見著就要被程不思追上,合歡宗的山門終於再次映入眼簾。
落地時改頭換麵,滾進人堆。
戰場人員紛雜,絲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怎麼會這樣!”程不思咬牙切齒地停住,眼睜睜看著祝知之消失在正道修士之中。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不敢再被人發現,隻能滿懷不甘地退回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