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想到。”嶽陽笑了一聲。
他支起身子,看著身下的祝知之,笑問:“有沒有感動?”
祝知之認真回應:“謝謝你。”
嶽陽笑意微斂,道:“剛才你劍丟了,真是嚇死我了。”
祝知之說:“我是法修,又不是沒了劍就不能活。”
嶽陽看他半晌,眸光轉深。忽然伸出手,摸上他的唇。
祝知之心想:要是他現在吻下來,怎麼拒絕才禮貌些?
……算了,看在剛才的份上,讓他親一下好了。
嶽陽將他的唇摸了個遍,指尖忽然輕輕用力,探了進去。聲音低沉道:“你好軟。”
祝知之:“……”
他狠狠咬了那根不安分的手指一口,呸吐出去,“嶽陽你找死嗎,你沒洗手!”
“嘶,抱歉。”嶽陽縮回手。
他想了想,調戲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早就想摸這一次,就算現在死了也不虧。”
“是嗎。”祝知之麵無表情看著他。
嶽陽一個鷂子翻身從他身上下去,“不是吧,真動手?”
“你不是說不虧嗎。”祝知之涼涼道:“那躲什麼?”
嶽陽訕訕道:“我想了想,還是有點兒吃虧的。除非——”
“你再讓我摸一把。”
感到挫敗的祝知之:到底是誰出身合歡宗啊。
他道:“你還是摸自己吧。我去開船。”
嶽陽起身,微不可察地一頓,掀起褲腿,腳踝處濺了一塊黑色。
他皺了皺眉,悄然用褲子擋住。
跟著祝知之走出去,問他:“剛才情勢危急,你被墨汁濺上沒有?”
祝知之搖搖頭,看向他,“你呢?”
嶽陽麵不改色說:“我也沒有。”
兩人檢查了一下靈舟,發現除了防禦陣法不能用了,其他重要機關都還能堅持兩天。
靈舟全速向修界飛去。
一天半後,港口出現在視線遠方。
這一趟凡間之行實屬不易,所幸有驚無險,還收獲頗多,祝知之忍不住高興地笑了出來。
身後傳來重物倒地聲。
他疑惑地回過頭,發現嶽陽整個人倚倒在牆邊,忙過去問:“怎麼了?”
嶽陽歎了口氣,說:“看來隻能陪你到這了。”
祝知之一頓,“你什麼意思?”
嶽陽撩起褲腿,一片深黑色蔓延至皮膚深處。
他目光一滯。
“木樨之靈你先用著。”嶽陽似是已到了極限,聲音虛弱下來。
“……你這是遺言?”話出口,祝知之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嶽陽抬眼看了看他,低聲笑道:“你怎麼不哭?我還可以安慰你說彆哭。”
“現在,反而希望你為我哭一下。”
祝知之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抿唇道:“你還沒死,我哭什麼?快到港口了,你……”
“等不到了。”嶽陽的聲音越來越低,他說:“你放心,其實我……”話未說完,他眼中光芒驀然一頓,徹底消散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祝知之整個人都有點兒木。過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摸向他的頸側。
……觸感不對啊?他猛然抬起嶽陽低垂的頭,扯開他的衣領,發現他的皮膚竟然變成了一片白色的泥。
他愕然許久,腦中一閃,忽然想到原著的一個情節。
女主在一次出行曆練時,曾遇見一個男人,後來兩人遇險,那人死後的屍體就變成了泥人。可不久之後,這人又好端端地出現在她眼前。
這是……某個男配的身外化身!
祝知之瞪大了眼睛。
原書他本就看得不多,此時完全想不出那個男配是誰。
現在他隻有一個想法:嶽陽是懸疑劇的證人嗎,非得臨死前“其實我……”
他還真差點兒哭了,坑不坑呐!
與此同時,雲華宗,淩霜峰——
越流霜從睡夢中醒來。
他按按額頭,“嘶”了一聲。“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死命分我的神識過去……”
一道靈光驀然竄入他的腦海中。
越流霜起身的動作一頓,好懸沒摔下床來。
抬起頭,他眼中滿是呆滯,喃喃道:“真是打死都想不到……怎麼遇見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