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說了這麼多話,簡斌顯得有些吃力,又閉上眼睛歇息。
簡挺站起身,和叔叔來到走廊上,詳細問了病情。
叔叔說,一個月前,爺爺就不舒服了,飯吃的越來越少,氣也喘不上來,但他忍著一直不吭聲。半個月前,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去縣醫院看。醫院一檢查,心臟、腦血管、膽囊等都有毛病,當時就讓住院。可是爺爺說啥也不住,沒辦法,這才商量著,來鄉衛生院。
衛生院看了縣醫院的化驗單,開始不想收治,因為屬於危重病號,衛生院的醫療條件達不到。最後還是給衛生院簽了承諾書,才在這裡保守治療的。大夫說,老人的臟器千瘡百孔,幾乎無法治療。因為病源太多,常規的治療很受局限,按下葫蘆,又怕浮起瓢。所以,隻能插了胃管,靠鼻飼輸入那一點點營養,這也不過是熬時日了。
簡挺聽罷,肝腸寸斷,心如刀割。
簡拓欣要把存折給簡挺,簡挺讓叔叔先拿著,以備爺爺治病急用。
談完爺爺的病情,叔叔又說起自己的家事。
簡拓欣說:“看你爺爺這架勢,醫生也很難扳回來了。我就想著讓亮亮回來一趟,跟你爺爺見上一麵。說句不好聽的,彆他哪一天要是突然走了,亮亮不留下了終生的遺憾麼。”
亮亮大名叫簡亮,是叔叔簡拓欣的獨子,比簡挺小兩歲,高中畢業後在外地打工。
簡挺聽了,心裡更加不是滋味,點了點頭,問:“亮亮眼下在哪兒乾活呢?”
簡拓欣歎了口氣,說:“唉,跑的很遠,在浙江那邊,跟著一家清潔公司,乾蜘蛛人,哎呀,我和你嬸子整天都是提心吊膽的。”
“哦,就是那種半空作業的?”簡挺問。
“是啊。年輕人,天不怕地不怕,一根繩子腰間一拴,就敢在半空裡悠悠蕩蕩,彆人看著很瀟灑,可那不是提著腦袋掙錢麼!”
“嗯,那是挺危險的。叔,得交待他,一定要係好保險繩啊。”簡挺也不由為弟弟擔憂起來。
“有智吃智,沒智吃力。當年上學時,不好好學習,那就隻好靠苦力掙錢啦。可這錢也不好掙,這不,昨天晚上,我不想著讓他回來一趟麼,就給他打電話,結果,他說稍等一兩天,剛剛攤上了一宗官司,等身上的官司一處理完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