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叔叔拉起簡挺,嬸子遞給簡挺一根孝條,說,天也晚了,明早戴上。
宋楠本想自己也要一根,可想到自己未過門,也不知當地風俗,就沒敢吱聲。
簡拓欣說:“挺啊,彆光顧著哭。咱叔侄倆還得先忍著悲痛,把這喪事兒給捋一捋,明日一大早,就得趕緊鋪排下去啊。”
於是,在靈堂坐下,簡拓欣把他的打算一一道來。
按照當地的白事風俗,喜喪,得在家停靈三日。人過七十古來稀,爺爺享年八十五歲,當然是喜喪。
簡挺從高中畢業,就上了警官學院,然後就在二馬路派出所上了班。人在古陽,幾乎與老家的人沒什麼往來,地方不生澀,但人不熟,簡拓欣又是長輩,自然都聽叔叔安排相關事宜。
最後,簡拓欣說:“挺啊,有個事兒,還得跟你商量一下,這個呢,我拿不得主意。”
簡挺就問什麼事兒。
叔叔說:“我忖摸著,是不是得通知一聲你媽?雖說她又走了一家,可原來在咱家時,對你爺那麼孝順。你爺走了,總得和她說一聲才好。你爺活著時,總說**好處,說臨去河西,你爺曾提議,從你爹的賠償款裡拿出幾萬元給她。畢竟,和你爸夫妻一場,那賠償款也有她的一份。可是你媽說啥也不要。唉,她離得那麼遠,如果要和她說,一大早我就給她掛個電話,緊趕慢趕,她不也得兩三天啊。”
簡挺點了點頭,說:“叔,你看著安排吧。”
簡挺的媽媽付桐花,兩年前,經彆人介紹,改嫁到了河西省,離簡家坡是挺遠的。
看看已是後半夜了,嬸子讓宋楠去屋裡歇下,簡挺哪裡有睡意,就在堂屋守著靈,與叔叔說話。
由叔叔問及是否通知媽媽,簡挺想起了兩個人,心裡盤算著自己是否也得通知一下。
一個是好友廖凱旋。廖凱旋的老家,在簡家坡的鄰村,簡家坡村莊小,當時學校隻設了一二年級,從三年級開始,就合並到廖凱旋的村裡去上,與廖成為同學。上學之餘,廖凱旋也和簡挺一起,跟著爺爺練過幾年武術,有時練武晚了,就在簡挺家裡吃飯。如果不通知他,事後肯定要落埋怨。
另一個,就是汪大洋。爺爺簡斌與汪大洋的爺爺汪且直,倆人算是患難之交。汪且直生前住院期間,爺爺簡斌還去探望過兩次。現在,自己的爺爺不在了,是否得和汪大洋說一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