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再廢話,她直接伸出手想抓住郭槐序的手臂,誰料想一直癱坐的郭槐序突然暴起,越過麵前的甘遲,對著她身後衝過去,借著勁道和體重,直直撞在高個女生身上。
那女生本也是往這邊衝過來,對上郭槐序,“咚”的一聲悶響,來去的兩股力道衝撞在一起,女生竟然被撞得往後飛出去,後方又恰是一片殘缺的桌椅板凳,她直直倒在橫七扭八的殘骸上,一摔一磕,估計是半殘了。
郭槐序也被撞得往後退了幾步,甘遲伸手抵住她的背,穩住她之後,抓著她的手臂就往門口跑,幾個圍著的女生還不待反應過來,揚頭又是一把漫天的石灰粉。
“屏住呼吸,跟著我!”甘遲低聲快速道。
她帶著郭槐序瞅準空隙,就要去拉開門,那個黃頭發的女生眯著眼,眼睛被刺激得淚水流了滿麵,但仍堅持著過來擋住門。
甘遲毫不客氣地借力踹了一腳過去,下腳十分準確,疼得那個女生尖叫了一聲,捂著肚子倒落在地。
門沒鎖,一拉就開,甘遲拉著郭槐序衝出灰塵彌漫的房間,卻發現室外已然天黑,夜風灌進來,吹散了她剛剛撒的那些粉末。
甘遲暗道不好,想加快腳步,郭槐序一瘸一拐地勉強跟上,她才發現,這姑娘腿上可能也有傷,加上癱在地上太久,血液還不循環,此刻整個人都是僵的,剛剛那一撞怕是她僅存的所有氣力了。
“前麵右拐是樓梯,你順著下樓
,出門找個地方就立刻往校門口跑,保安亭在那兒,去人多的地方,我等會兒就來找你。”甘遲低聲對著郭槐序說道。
“不!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要走一起走,我——”郭槐序哭著搖搖頭。
“小妹妹,這不是電視劇,你走了我才能走,聽話。”甘遲歎氣。
“可是我……”
甘遲清冷的麵容此刻像泛著寒霜一般,目光冷厲,“跑快點,彆拖我後腿。”
說完,對著她後背一推,郭槐序猶豫了一下,便拖著不便的腿腳,往樓梯口跑去。
那幾個少女反應過來,一窩蜂地從門口湧出來,看見不遠處的甘遲,恨不得衝上來撕了她。
甘遲邊後退著,邊觀察著地形。
那幾人隻當她是害怕了,倒也不急著上前,慢悠悠地逼近,倒是十分享受這種看著獵物最後做困獸之爭的場景。
“甘遲,你要是現在過來,跪在我們麵前求饒,我們說不定還會放你一馬。”
“你還真是逞英雄啊,你難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嗎?那個死胖子算什麼?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你動了手,那我們還回去,就算是校草也無話可說。”
“躲什麼呢?你難道還指望誰會來救你嗎?彆想了,聞家正在內鬥,誰還有空來管你這個狐狸精?”
此時月出雲層,在廊柱與建築的阻隔下,光亮被割裂成大小不一的明暗區域。
甘遲隱沒在暗處,聲音似乎帶著顫:“我……要怎麼做,你們才肯放我走?”
對麵的女生哄笑一片,似乎也沒想到校草看上的竟然是個草包。
“你求我啊,跪下來求我。”
“跪下來,哭著說,我錯了,我是個狐狸精,我勾引校草,我是個賤、貨!”
“這樣啊……”甘遲握著手上摸索到的細長鐵棍,輕笑一聲,“那就等你們全趴下了我再走吧。”
流風漸起,烏雲掩月,連帶著她眼中的一絲寒光也轉瞬即逝。
“韶哥,我覺得有點瘮得慌,遲姐真的來這兒了?”舒瑞搓著胳膊問道。
聞韶點點頭:“她手機定位在這兒。”
“你好變態哦,竟然監控人家。”舒瑞故作扭捏地說。
“她自己也知道,這是你情我願。”聞韶說,“而且,我要不監控
,她人早就沒了。”
“是陳家的那個?”旁邊的鐘簡出聲道。
聞韶漫不經心地點頭。
鐘簡“嘖”了一聲,“難怪你說得動作快點了,照這麼下去,估計下一個就動到你頭上了。”
“我倒希望他們衝著我來,正好增加我這邊的籌碼,到時候往那些老頑固眼前一擺,不氣死一兩個不算完,動手腳動到旁人身上算什麼,一幫臭蟲。”
“不是……你們先彆說了,你看那門口,是不是——鬼啊!”舒瑞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胳膊,才沒有當場叫出來。
文藝樓到了夜晚,便不再有光亮,遠遠的路燈投射過來的光源根本不夠,層層密密的梧桐把這棟樓遮擋得嚴嚴實實,此時一樓的鐵門打開,裡頭黑黢黢的,突然出現一個不明物體,饒是聞韶都忍不住身形一僵。
麵前的不明生物還有頭發,一瘸一拐地奔跑過來,風中除了粗粗的喘息聲,還夾雜著幾聲嗚咽。
涼風一吹,三人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站住!你是人是鬼!是鬼就彆過來嗚嗚嗚……”舒瑞顫聲道。
“我,我是……”麵前的不明生物聞言止住腳步,哆嗦著說,“校草!”
“你放屁!校草明明是我韶哥,你是哪根蔥!”舒瑞回懟道。
鐘簡悄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是人。”
“我是甘遲同班的郭槐序,甘遲、甘遲還在樓上,有好多女生圍著她嗚嗚嗚,快去救她!”郭槐序嘶啞著聲音喊道。
“你說什麼?!”聞韶臉色瞬間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