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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渡過這種修煉方式最艱難的時期後,林萊就能拿出多一點精力放在其他方麵了。
再怎麼說,修煉隻是生活的一部分嘛。
秋天的一天,下一學期就要讀高三的東海林俊樹偶然看到妹妹玩滑板,看她玩得又溜又酷,他心癢癢地就要試一試。
林萊就停下來,把滑板讓給他,還在旁邊指導起了他。
結果,之前沒接觸過滑板的東海林俊樹以為自己看會了,可實際上並沒有,以至於出了糗。
林萊覺得這是正常現象,可一點都沒笑話他。
可這樣反而深深傷害了東海林俊樹的自尊心,他覺得自己在妹妹心目中的偉岸形象都受到了影響,於是就決定做點什麼挽回挽回。正好最近《哈利·波特》最新一部出版了,林萊就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兩本回來,其中一本是英文版。自認為自己英文還不錯的東海林俊樹,就在妹妹讀書時,跑過來展現自己的長兄力。
結果,他反過來需要妹妹的輔導。
東海林俊樹不是不知道妹妹學什麼都很快,可她什麼時候又學會英文了。
林萊就說:“就那麼會了啊。”她這說得很含糊其辭,可她總不能告訴自己的哥哥,英語曾經是她的母語吧。
東海林俊樹覺得妹妹這麼天才,他這哥哥做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鬱悶之餘,東海林俊樹就伸出手去揉妹妹的頭發,還成功摸到了——林萊在察覺到他動作的第一時刻,就解除了“纏”。
東海林俊樹接著問道:“我從先前就想問了,你這個發夾是怎麼回事?不像是你喜歡的類型啊。”
林萊聳聳肩說:“媽媽準備的,她最近在摸索小女巫風格的服飾。”
誰讓林萊最近開始看《哈利·波特》呢,惠美女士自然就要跟上女兒的步伐,隻是書中並沒有給出很具象的巫師袍,惠美女士就隻能從其他影視劇中找尋靈感。林萊頭上這個大紅色的蝴蝶發夾,就是吉卜力的動畫片《魔女宅急便》中主角琪琪的同款。
而林萊這麼一說,東海林俊樹立馬就懂了,他因為是男孩子躲過了一劫,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同情地拍了拍妹妹的頭。
林萊麵無表情起來,彆以為她沒看出他那幾分幸災樂禍,她暗暗記了一筆,結果就是等到今年萬聖節,東海林俊樹就收到了來自母上大人的通知,讓他跟著打扮一下,陪著妹妹去參加迪士尼樂園舉辦的萬聖節活動。
母命不可違,加上東海林俊樹還沒放棄展現自己的兄長力,他就答應了下來,還硬著頭皮被母上大人打扮了一番。
兄妹倆都是巫師裝扮,等出門後,東海林俊樹才敢吐槽說他早過了十一歲了,既然當時貓頭鷹沒來,那他就不算巫師,隻可能是個麻瓜。說完才想起來妹妹很喜歡《哈利·波特》,為了保護她幼小的心靈,就趕緊說她不到年齡,還有機會。
林萊撇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不可控的微妙神情。
又過了一年。
四月新學期開始後,東海林俊樹就升入了高三,成為了應屆考生。
氣氛好像跟著變的不同了,就像很多高三學生都會自動退出社團,選擇全心應對來年高考一樣,而放在了東海林俊樹這裡,然而東海林俊樹不想留下遺憾,想堅持到七月份的全國大賽。
他的成績很好,從沒有跌出過年紀前五,學校自然對他寄予厚望,因而在知道他這個想法後,升學指導老師將他找去談話,還將這件事告訴了家長。
父母是偏向於讓他集中精力的,可態度並沒有很強硬,之後東海林俊樹和父母談過後,成功地說服他們支持自己的選擇。
林萊在外麵聽了一耳朵,聽他說是慎重思考後做下的決定,還說會對這個對自己來說有意義、不後悔的決定負責的。
林萊會心一笑,等到兄長走出來後,就朝他舉起了大拇指。
東海林俊樹見狀刻意地將自己的劉海往後撩去,還故意耍酷地說道:“哥哥很酷的,對吧?”
林萊:“……好油膩。”
東海林俊樹:“什麼!”
林萊狠狠點頭,再次給予他致命一擊,東海林俊樹這下都要吐魂了。
林萊見狀在背後比了個耶。
接下來,因為像父母做出了保證,東海林俊樹還真有一點點改變了他原先有些懶散的行事作風。
林萊這邊也有了新氣象,是關於「領域展開」的。
林萊她不是將這個詞拆分來了嗎,“領域”讓她朝著AT力場的方向發展了,那剩下的“展開”總也得有著落不是。
這時候的林萊總算記起了「領域展開」是關於術式的,她就試著將自己的術式展開。這裡,就是展開施展術式。
從前的時候,林萊在祓除咒靈時,都會是將咒靈找出來,然後針對單一咒靈施展術式。就是對著物品使用時,所針對的對象都是“一”,而且這件物品所占有的空間都不大——理論上,如果一棟樓被林萊認為是“一”件物品,那麼,她施展術式時,是能夠將它降維成一張原稿的。
可林萊並沒有嘗試過。
現如今有了這樣的想法後,林萊就開始進行拓展驗證。
更甚者,林萊還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她如果對她所處的三維世界,進行降維會發生什麼。
林萊當然清楚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就像《JOJO的奇妙冒險》第四部中的上班族吉良吉影,他的替身能力是被他摸過的東西,就會變成炸-彈,這就讓人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即讓吉良吉影的替身「殺手皇後」去觸碰地球,那地球會怎樣?
答案肯定是地球不會變成炸-彈。
因為替身能力是有上限的,一個人的量級,又如何能和地球的量級相比。
放到林萊這兒,她連升維莫比烏斯椅這個DC漫畫中的神器,都隻能將它降格再降格的升維,又怎麼可能能支付足夠的代價,去將這個新世界整個降維成二維的。退一步說,她自己和家人都生活在這個新世界中,她又不是什麼毀天滅地的大魔王,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林萊的想法是隻降維一小小小塊地方。
這樣的想法,怎麼都不算是危險的吧。
反正這個設想,就在林萊這裡留下了印記,讓她想起時就會躍躍欲試。
可很長一段時間內,林萊都沒有真正實施,因為她需要徹底解析這個想法,讓它的可行性升高,並且對可能造成的後果有所預想與準備。簡單來說,她能夠自己給自己收拾可能會有的爛攤子,並杜絕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麵。
然後——
光是讓術式能夠針對現實世界展開這一環節,就差點把林萊逼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太難了。
光是前期她想要稍微探查下現實世界維度構成一節,她就因為一下子接收太多情報把自己的腦袋燒宕機了。
可以說如果沒有反轉術式的話,她就成傻子了。
林萊重啟自己後,就坐在地板上,幽幽地看向她的家庭教師,親愛的莫比烏斯椅老師。
林萊之所以能像是跑到程序員那邊,看這個世界的源代碼,都是借助了莫比烏斯椅。可它沒提醒她,這次的知識竟然是如此的重量級。
麵對她的幽怨,莫比烏斯椅隻是就事論事地傳音到她腦袋裡,說獲取知識是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林萊對此狠狠把頭撇到一邊,再狠狠“嘁”了一聲。
因為林萊有點懷疑莫比烏斯椅老師是故意沒有一開始就提醒她的,原因是它在記仇,記林萊當初沒有聽它的話,去證明1+1=2這件事。可林萊沒什麼證據,隻能這樣表達自己的不爽。
經由此事,林萊還吸取了教訓,沒再去拿自己的人腦去窺探過量的知識了。
她自己慢慢琢磨行了吧。
林萊自認還是很有耐心的,想當初她為了逆轉咒力,可是慢慢跟它耗了好幾年呢。
時間來到了夏天。
東海林俊樹所在的籃球社經過了層層選拔,最終時隔兩年再次打進全國大賽,儘管最後止步於四強,他還是覺得自己圓滿了。
比賽日,東海林一家都有去現場觀看比賽,林萊都被當時的氣氛感染了,想著自己到國中時,要不要同樣參加運動社團。這方麵的話,林萊更偏好於棒球與擊劍,考慮到要接觸新新事物,等林萊進入到國中,她就選擇了網球,而那時候正值《網球王子》麵世,她理所當然地就開始追這部漫畫的連載,然後就差點沒了然後。這都是後話了,暫且不多提。
回到現在。
全國大賽過後沒多久,他們家有個遠方親戚去世了,家裡的大人就去奔喪了,家裡就隻剩下了兩兄妹。
東海林俊樹說他會擔起了照顧妹妹的責任,讓父母不要擔心,林萊對此不置可否,不過沒打擊他的積極性就是了,她則在自己的房間內做自己的事,期間因為東海林俊樹一直沒有來打擾她,她就開始忘我地研究起了這段時間一直困擾著她的術式展開問題。
說來也是巧了,之前她一次沒能成功過,偶然能有些靈感都不錯了。
這一天,林萊都以為她會像過去一樣沒什麼收獲了,沒想到到了午間,她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了異響。林萊就下樓去看,在廚房找到了正試圖撞碗櫃門的東海林俊樹。這本來就很不正常了,更不正常的是隨著他神情怪異地撞動櫃門,他的額頭前就出現了一圈星星。
林萊是說具現化的星星。
林萊一下子就福至心靈了。
她二話不說,跳起來砸了下東海林俊樹的頭頂,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次出現了。他們倆不僅聽到了咣當的一聲,還在旁邊出現了一個“!”,接著東海林俊樹被砸的地方,迅速不合常理地腫起了一個大包,還散發著熱氣。這裡可以參考《蠟筆小新》裡,小新被美芽砸頭後的畫麵。
東海林俊樹:“!!!”他剛才就是因為看到了星星,才在不可思議下又撞了一次碗櫃門的。現在這發生的一幕幕,讓他用自己在做夢、幻覺等借口來自欺欺人,都欺不過去了。
林萊:“唔——”
林萊看起來淡定得很,這多少影響了正在懷疑世界觀的東海林俊樹,他試探著問:“明菜,你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能是怎麼一回事,還不是她這次將術式拓展到現實世界中成功了唄。先不說這太偶然了吧,就是眼下該做出怎麼樣的應對一節。說來林萊對於家裡人發現她的異常一節,並不心存恐慌,這和她曾經就有過類似的經曆不無關係。這一輩子的家人,同樣是很好的家人,那擇日不如撞日,自己今天就不需多藏著掖著了。
於是乎,林萊右手成拳砸在攤開的左手上,“啊,我魔力暴動了。”
——在《哈利·波特》中,小巫師在進入霍格沃茨前,偶爾會因為無法控製自己體內的魔力,引發魔力暴動現象。
東海林俊樹:“…………”
他還來不及吐槽,林萊就看著他頭頂說:“那個腫包不見了。”
“真的假的?”
在這之前,林萊還感受到自己“血條”在以相當快的速度減少,為此她趕緊回想最後一次施法的感覺,試著結束這一術式展開。等她再回過神來時,她人已經被理智回籠的東海林俊樹箍住了胳膊,他認真地對她說:“明菜,這件事你確定是和你有關嗎?”
林萊點點頭。
“那你不要怕,有哥哥在呢。”東海林俊樹顯然有幾分不知所措,不過他已經竭力讓自己情緒穩定了,“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是說除了我,爸爸和媽媽以外的人。”他說完,就想要去打電話給父母,可轉念一想就放下了話筒,“電話裡說不安全,等他們回家了再說。”
又對林萊說:“彆怕啊。”
林萊一直都很冷靜,聽了這話兒她還是乖乖地點頭道:“好,我不怕。”
東海林俊樹這才意識到妹妹的真正狀態,一時間不知道她是真正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還是因為年齡太小,儘管早熟卻還是對這件事沒什麼正確的認知。可他並沒有將這種擔憂表現出來,就隻是故作輕鬆地上手揉起了妹妹的臉蛋:“你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林萊沒有掙脫,隻是說:“沒有下一次。”
東海林俊樹:“我就不。”
經過這一下,他倒是沒那麼忐忑不安了,之後還讓林萊再試著“魔力暴動”。
林萊默默運功了下,發現她並不能很好地施展開來,就乾脆將旁邊的菜刀直接降維成了漫畫原稿。
東海林俊樹驚奇不已。
反而輪到林萊有些小鬱悶了,怎麼她這術式展開還時靈時不靈嗎。
第二天,東海林家的家長奔喪回來了。
他們得知了小女兒的異常後,反應和大兒子的類似。家裡的《哈利·波特》還成為了他們的指南書,連之前沒讀過它的東海林雅史都連夜讀了好幾遍,還猜想過作者是不是同樣是個巫師,這本書就是根據她自身的經曆改編的,甚至東海林先生還和自己的妻子激烈討論過小女兒,將來會被分到哪個學院,還有就是惠美女士更關注巫師風格的服飾了。
林萊:……行叭。
拋開《哈利·波特》的作者出身問題,就是他們夫妻將這本書當成參考書,也不是不行,到底之前她得到的咒術界情報中,就有學校這回事,想來到時候會有招生辦的人上門來的。到那時候,她就會遇到更多有術式的術師……這和霍格沃茨似乎沒差嘛。
然而此時的林萊還不知道,咒術學校是存在,可它的全稱乃是XX高等專門學校,而且每一屆學生少得可憐,一屆有三個學生都是大豐收。更有咒術界和魔法界的氛圍,可是大不同。當然了,對她而言,怎麼樣都無所謂啦。
話又說回來,對家裡人這樣的態度,林萊自然是樂於見到的,具體表現在對於惠美女士的小愛好,她能包容就儘可能包容了。再來他們家的牙科診所那邊,林萊在巡邏時都會額外關注下。對於她的兄長,林萊表示她可以輔導他功課,在不暴露她其他學科尤其是理科同樣“自學成才”的情況下,就外國語這一塊兒她絕對可以勝任。
東海林俊樹:“……不至於!”
說這話的時候,東海林俊樹已經將英文版的《哈利·波特》通讀了好幾遍,他此時可以自信地說再給妹妹讀,就完全沒問題了——作為兄長,尤其是還年長妹妹十歲的兄長,他還是自欺欺人地想做一個對妹妹而言,無所不能的哥哥的。
林萊是無所謂啦,她隻是拿出棋盤,來下一盤棋子是活的西洋棋。它的原型,就是《哈利·波特》裡的巫師棋。
期間,東海林俊樹看著每個棋都有自己性格的棋子,突然說道:“我不準備報考醫學部。”
這邊的傳統就是子承父業,何況眼下牙醫的社會地位和收入都很高,最近幾年的調研中,牙醫平均收入都會進入職員收入排行榜前三名,而林萊他們家還擁有一個中等規模的牙科診所,總收入自然隻會遠高於平均收入。這麼一來,他們倆的父親想要俊樹學醫,好等著以後繼承家裡的牙科診所,自然是無可厚非的,不過就像之前俊樹想在高三繼續打籃球,家裡人不會絕對強迫他一樣,這次他們倆的父親也隻是提了提,最終做決定的還是俊樹自己。
林萊盯著棋盤:“噢。”
東海林俊樹:“……你這樣讓哥哥怎麼往下接話。”說著他還走動了一個棋子,吃掉了妹妹的一個棋子,看棋盤上的局勢兩個人有些勢均力敵的意味。
“你又不是找我商量的。”林萊抬起頭來說:“你已經做好決定了,不是嗎?而我們是一家人,自然會是一體的。”林萊這段時間自然察覺到了俊樹的一些心思,他在徹底鎮定下來後,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思考了下以後如何更好的保護妹妹,還有那樣一個奇幻的世界,簡直就像是沒有被外界發掘並開發的礦藏——這一點林萊都覺得奇怪,就好像一般人所在的科學世界和咒術界割裂了一樣,科技樹一點都沒受到後者的影響。如今既然自己的哥哥想到了這一層,而且他本身對學醫確實沒有興趣,那林萊怎麼都是要反過來支持他的。
東海林俊樹愣了下後鄭重地說道:“對。”
次年春天,東海林俊樹被東大經濟學部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