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什麼西夏天師堂?就他這實力嗎?
被質疑後,炳翼公臉都漲紅了,他要怎麼說呢,就他的實力他在西夏天師堂排名可靠前了!但他想想自己興衝衝地跑到大宋,結果都沒能在她手下過幾招,就成階下囚了,這把他弄得都不自信了。
林萊摸著下巴,這西夏某某堂的,讓他想到了《天龍八部》裡的西夏一品堂。先前胡老前輩不是說過西夏武林高手還不少嗎,難道這個世界也有個一品堂嗎?可惜林萊她也才在中原武林出道一年多而已,對中原武林的了解都還不夠透徹呢。
林萊便想著等下向胡老前輩多多請教一下,更甚者,她要係統地了解這個世界的武林,以備不時之需。
林萊收回發散的思緒,再看向狼狽不堪的炳翼公,覺得這家夥既然初衷是這個,那他就變得很雞肋了。
如果他背後還有人指使,那她這邊好歹還能繼續追查下去,以好提前將可能有的大陰謀破壞啊。
可他就是單純想證明自己。
他倒是能去做證人,證明龐太師和孫榮有意謀害包大人,但他這不是什麼都沒做嗎?甚至龐太師到時候還可能顛倒黑白,說他發現了他國賊人,就果斷將他送來給她料理了,他非但有罪,反而有功啊。再照著官家那很多時候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性格,龐太師最後說不定還真的反而得到獎賞。
林萊:‘。’
不爽。
林萊不爽了,她自然不想炳翼公這個雞肋好過。
她死死盯著炳翼公的眼睛,給他莫名的壓力,“說說吧,你還做過什麼類似的好事?”
炳翼公隻覺得渾身都疼,似乎靈魂都開始顫抖(其實是他被雷符炸到了,而林萊又內勁外放,他要是不感覺到壓力山大和渾身疼痛才怪呢),當即炳翼公就不敢有所隱瞞,說起了自己在西夏的一些秘辛。
林萊聽得津津有味,還大開眼界。
她將這些個秘辛都記了下來,她現在想通了,她不能白白將這個雞肋給放棄了,起碼她得得到些好處不是。贖金就不說了,她還要炳翼公一直活在她的陰影下,以後有機會了還要為她行方便,就像胡老前輩一樣。
而對付炳翼公這樣的同行,林萊其實隻要拿住他的生辰八字就可以了。
說起這個來。
林萊不由皺起眉頭,龐太師那裡廣招術士,非要用魘魔之術暗害包大人,難道他手邊有包大人的生辰八字?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奇怪了,畢竟一般人的生辰八字知道的人都很少,更被說包大人這兒了。
當然,也有可能有的方士根本不需要生辰八字,就能施魘魔之術,眼前這個炳翼公不就是個例子嗎。
林萊為此還特意把玩了下炳翼公的組合法器,說實在的,他這個組合法器施展出來的組合法術,確實令人防不勝防。奈何他這次倒黴,遇到了超謹慎的她。
林萊雖然是這麼想的,卻一點都不同情炳翼公,畢竟要真是他去暗害包大人,那豈不是一害一個準?
想到這兒,林萊就問炳翼公:“你能出多少贖回你自己的命?”
炳翼公:“啊?”
他想到了什麼,忽然硬氣起來:“難道我這樣的人會怕死?”
大不了到時候修元神。
林萊反問他:“那你覺得我會怕死了的你?”
炳翼公:“…………”
無法反駁。
那這樣的話,還真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炳翼公就這樣同意拿錢買命了,這件事回頭讓胡嘯林知道了,他頓覺和那炳翼公同病相憐。
林萊眨了眨眼:“胡老前輩,您怎麼了?”
胡嘯林:“。”
胡嘯林委婉地說道:“說來惠風賢侄,我薑州那起詭譎的失蹤事件,你可要管上一管?”趕緊滾蛋吧。
林萊道:“我自然是要去解決它的。”她說著就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不等胡嘯林鬆口氣,她又說道:“等我離開薑州時,我再來拜會前輩。”
胡嘯林:“。”大可不必。
“我有些關於全武林的事,要向前輩你細細打聽來著。”她又這麼說道。
胡嘯林不可避免地被吊起了胃口,等送她離開後,還在想她到底是什麼用意。
再說林萊。
她現在還有個對付龐太師的好主意,那就是她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讓龐太師和他的好女婿提心吊膽去吧。
那七裡村村民失蹤事件?
這就是人為的。
薑州知州秦敬已經收到了來自京師的信件,便掐算好時間將人放了回去。
他還叫村民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因此林萊便是查,也查不出個很所以然來。她更不想為難村民們,隻管給他們留下一些銀錢就離開了,同時,林萊還不忘同樣留了銀錢給那家客棧的老板,人家的客棧完全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對林萊來說,她反正之後就能從炳翼公身上將自己的損失找補回來,所以她更不會心疼自己的荷包了。
臨行前,林萊如約再去拜訪了胡嘯林。
胡嘯林好麵子,又不好得罪她,所以這次她過來,胡嘯林就準備了一桌上好的宴席,請她在他家的水榭裡就餐,弄得林萊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所以她這次就沒有就那麼皮了,好好地問起了這武林,尤其是非中原武林上的事情。
胡嘯林還以為那個西夏法師說了什麼,讓她進一步知道了西夏武林,所以他就格外詳細地說了西夏武林的情況。
對此,林萊更多時候都是在傾聽,並沒有發表看法。
這弄得胡嘯林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按捺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按捺住:“你到底是怎麼個想法?難道那西夏武林高手也不安分,想要來中原挑釁我們?”
林萊這才說道:“那倒還沒有。不過真有那麼一天,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胡嘯林吹胡子瞪眼:“難道老夫就會袖手旁觀了?”
他似乎覺得自己和她這麼說,有點底氣不足,便頓了頓說道:“我是老了,可江湖上不還是有些青年才俊嗎?像是‘北俠’歐陽春和‘南俠’展昭。對了,天山雙俠也是不可多得的劍術高手。”
林萊便問:“他們有你厲害嗎?”
胡嘯林:“……”
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將自己活活噎死。
她又說:“我這麼問你,隻是就事論事而已。我同樣知道獨木不成林的道理,到時候真有什麼事,便是你不想出山,我也會把你叫出來的。”尤其聽他的意思,這個世界的西夏武林和《天龍八部》裡差不多,都是很多武林高手都被朝廷招募了,就像炳翼公這樣的方士也被招募進了所謂的天師堂一樣——唉,這個名字他們有真敢叫,他們國家有一個真正的天師嗎?
而話又說回來,這樣情況下,西夏武林高手若有個什麼動靜,那他們的目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林萊將自己這時候所想的,都記在心裡,見胡嘯林臉色還有點不太好看,她就端過去一杯酒,說是要敬他一杯,感謝他之前召集人手幫了她。
胡嘯林想到自己還是薑州響當當的地頭蛇,臉色就好了不少。
他不免好奇她師門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怎麼他從不知道天殘老人這號人物。
他這麼想著,還這麼問了,結果林萊神色微妙起來。
胡嘯林見狀道:“你不想說就罷了。”
“不是。”林萊清了清嗓子,“那是我二師父,他負責教我方術來著,武功倒是其次了。”
胡嘯林:“…………”
他乾嘛多餘問這麼一句啊!
不得已,林萊隻好又給他倒了杯酒。
胡嘯林一口悶了,酒能解千愁,沒錯的沒錯的。
唉。
吃完這頓飯後,林萊就騎馬返回汴梁了。
路上,她還想好了怎麼上報官家,那七裡村村民集體失蹤事件是怎麼回事。不就是《走近科學》嗎,她很懂這一套的。
另外一件事。
林萊進了開封府,找到了包拯,和他說了龐太師欲利用魘魔之術暗害他的事。她還說了自己的懷疑,就是包拯八字可能被龐太師得知這一點,不過她現在還不確定,等確定過後,他們再展開調查也不遲,以免疑心生暗鬼。
包拯對龐太師要害自己並不意外,隻是沒想到他都用到了這等方外手段了。
即便如此,他絕對不會因此怕了他的。
林萊對包大人這種態度十分讚成,“龐太師如今技窮,隻能做最後一搏,本就有些強弩之末的意思,若是我們這邊越發氣勢堂堂,他見了自會越發勢弱。當然了,前提是他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陰謀,我們卻又假裝不知道。”
林萊接著又仔細說了她的想法,是時候和龐太師打打心理戰了。
讓他自己嚇自己,最好到時候自亂陣腳,叫他們這邊能抓住他實質性的小辮子,而不是像林萊先前預想的那樣,龐太師還反過來立了功了。
到底還是那炳翼公身份和目的,都讓龐太師有狡辯的空間,還會讓朝廷更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包拯也知道這一點,想著龐太師終將落馬,才沒有多氣餒。
他又問那柄翼公的具體情況。
林萊笑了笑,“他有點被我嚇破膽了,想來他回去之後,會好好幫我宣揚一番吧。到那時候,若是那什麼天師堂的人,還想要來咱們這兒嘚瑟嘚瑟,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這也算是好的一麵吧。”
包拯點了點頭,又道:“此一節多勞頓惠風你了。”
他又想到了同為武林高手的展昭和白玉堂,他們倆之前在陳州的表現,都被包拯看在眼裡。他愛才心起,實際上,包拯一直都很欣賞早早就認識的展昭,一直想要他來汴梁施展才能,就像是張龍、趙虎等四勇士一般。這次他這種想法更強烈了,另一個原因,也是不想她這麼辛苦。
包拯這麼想著,就說了自己的想法。
林萊想了想說:“展大哥還好說,倒是白兄,他恐怕更願意暢遊武林。”
起碼他現在沒有十足的動力,來為朝廷效力。
包拯歎道:“能逮到一雙俊才最好,千萬彆是兩個都不想來京師。”
林萊直笑,“那我就先祝大人心願成真了,啊,我是說前一個心願。”
包拯:“……惠風你——”
林萊吐吐舌頭,心說其實他到最後真的會實現“兩個都要,兩個都有”的願望了啊,隻是過程可能會有點曲折。
林萊辭彆了包拯後,就趕緊回家歇一歇了,等回滿血,林萊就去搞龐太師他們的心態了。她先是寫了奏折給官家,說什麼七裡村村民集體遇到了鬼打牆,如今大家都安全回來了,奏折中完全沒提到炳翼公。不過她當時在薑州尋找炳翼公時,可是有些動靜,她相信薑州知州秦敬會將這件事密報給龐太師他們的。
龐太師他們確實收到了密報,心說這下子好了,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他們本來都想好等包拯參他們時,他們要怎麼和官家狡辯,甚至反過來為自己邀功了,哪裡想到他們左等右等,竟然無事發生。
這對嗎?!
難道說那邢吉老道人沒有出賣他們?
就在他們心存僥幸時,他們之前送給邢吉的盤纏和那匹馬被人給送了回來。
龐太師、孫榮:“!!”
那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嘛?
能有什麼意思,鈍刀子剁肉唄。
林萊這下快樂了,結果轉眼她就得知天殘老人要去雲遊,他這兒最近有點太熱鬨了,他不太喜歡。
林萊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天殘老人說:“豆豆你要是不忙,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雲遊四方啊。”
林萊:“。”
她像是不忙的樣子嗎。
林萊扁扁嘴:“看來我隻能選擇魂行追隨您了,還隻能是偶爾。”
天殘老人聞言不禁感歎道:“我還蠻懷念以前和豆豆你一起魂行四方的時光的。”
彆說了彆說了,說的她都想要大休假了。
天殘老人見她鬱悶,就更開心了,被瞪。他老人家就說:“到時候我會給你帶好吃的和好玩的回來的。”他之後又叮囑她說,關於她從劊子手蔡蒼那兒弄過來的那把刀,它確有些魔性,他已經幫她找到了去魔性後為己用的法子,她到時候隻要照做就可以了。
林萊忍不住說:“師父,我會想你的!”
天殘老人:“哦嗬嗬嗬。”
他雖然有點不忍心,可還是包袱款款地離開了汴梁城,去雲遊四方去了。
林萊剛開始還有點不太適應,轉念一想她已經是個大孩子了,得學會徹底獨立才是。
說起這個來,林萊她不是得了個道觀嗎,她在想等道觀徹底弄好,她要不要住到那邊去?轉念她又想那兒是很寬敞,可畢竟是郊外,不管是離她家還是她祖父母家,乃至曲源街這邊天殘老人住的房子,都不算近。還不如她在城西那個辦公室呢,那個辦公室又是三進院子,還有個後花園,相對來說,同樣很寬敞,關鍵在城內,交通也方便。
比較來比較去,林萊決定她要是搬出去住,還是選城西那套宅院吧。
這麼一來,那兒就需要好好修整一下了,像是她原本寄放在曲源街那邊宅院的伏鬼壇,都得挪到這邊來了,她就需要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對了,那把刀,她也需要儘快搞定它,省得生出什麼不必要的事端來。
再一個,人和鬼的接待處得好好分開。
說起這個來,林萊沒忘記給那三組負責監視龐太師家的鬼雇員們付階段性工資。
他們還得再辛苦一段時間,看看龐太師是否知道包大人的八字。
順帶,她還要知道下龐太師和其女婿孫榮等待第二隻靴子掉下來前的窘狀。
嘿嘿。
另一邊。
包拯派人分彆給展昭和白玉堂的家鄉送信,展昭卻沒在家。
白玉堂人是在陷空島,可他對報效朝廷並無興趣,就寫了封拒絕信叫人帶回開封府。
如此,包拯還真是一時哪個俊才都沒得到,不免唏噓。好在展昭是人沒在老家,而不是同樣拒絕他的舉薦,包拯還有點盼頭。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過了段時間,展昭雲遊到了京畿路轄下一個叫榆林縣的地方,在城中遇到一個老道人帶著童子,聯合一戶人家的管家、小妾去哄騙那家的員外,他想看看他們到底聯合做戲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在一旁悄悄觀瞧。不想他稍後聽到那老道人說起如今世道艱難,原本他可以得上兩千兩的酬金,卻因畏懼那靈蛇玉女林惠風而不得不作罷。
展昭:‘!’
他不由得凝神細聽。
等他聽到那老道人錯失的酬金,還和龐太師和包府尹有關時,他就知道龐太師還是出手了。為此他擔心起開封府情況來,便先設法告訴那員外實情,就急匆匆地趕往了汴梁城。
等他在開封府見到完好無損的包拯,頓時鬆了口氣。
包拯見到他更是大喜,正要說自己給他送信的事。
展昭就急匆匆說出自己得知的訊息,包拯叫他稍安勿躁,然後便告訴他這件事的最新進展。
展昭一聽又是安心又是感慨:“是了,惠風那般厲害,自是應對自如的。”
包拯附和後,就目光炯炯地看著展昭。
他心說:這送上門的俊才他可不能放走。
展昭:“?”
正在展昭想要問上一問時,公孫先生快步過來,說有人前來鳴冤,包拯隻好叫展昭先留在開封府,之後他們再敘舊。不想案件複雜,包拯他們很久都沒回來,展昭無奈,隻好和開封府的人說了一聲,暫且離開了開封府。
之後,展昭心說自己來都來了,又想到了那老道人行騙一事,便按照他記得的地址,找去了林萊家找她。
林萊正好在家,她見到展昭後很是驚喜:“展大哥,你來得正好。”
展昭:“?”
林萊將他迎進屋後,就和他說起原委。原來是她那個道觀附近有個惡鄰,是什麼威烈侯。這威烈侯具體是什麼出身不必多提,隻需要說這家夥又是一個安樂侯,便可知道這威烈侯是個什麼德性了。
林萊想要自己道觀附近太太平平的,自然是不會姑息這麼個惡鄰(說是鄰居,其實離得還是挺遠的,隻是那附近沒有很多人家,林萊才會這麼形容)。她便想著收集下威烈侯為非作歹的證據,然後交給包大人龍頭鍘伺候。
展昭剛好過來,那她可就有小夥伴了。
二人小隊,出擊。
出擊過程沒什麼好說的,結果亦是,反正就是龍頭鍘又得以啟動一次。
而等包拯將這一節據實上報給官家時,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二人小隊。
官家對林萊很熟悉了,倒是展昭?等他好奇地一問包拯,才知道這位俠士做過了多少義事。
見官家麵露讚色,急需要一個俊才留下的包拯就又把展昭一頓誇,成功引得了官家對他的濃厚興趣。
於是乎,展昭轉日便隨包拯進了宮。
結果,進宮前他還是“南俠”展昭,進宮後他就不得不多出一個稱號:禦貓。
這事兒主要怪官家,他看到了展昭的輕功後,就覺得他動作輕盈,簡直就像是他養的貓貓,所以官家當時就脫口而出“類朕家禦貓”的話來,他可是官家(這是重重點),金口玉言——
這下好了,有人要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