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風景,不是嗎?”托尼坐在柔軟的沙發裡,看著趴在玻璃上朝下方眺望的露比。
“這架飛機速度可真快。”露比由衷地感歎道,“太厲害了。”
“這可不是我最快的一架……”托尼笑了笑,“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帶去你我的機庫看看。”
露比回過頭,看向坐在沙發裡的托尼·斯塔克。
後者的西裝襯衫最上麵的扣子已經被他自己解開,衣領鬆鬆垮垮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露出若隱若現的結實的三角肌。他的下巴微微仰起,麵帶微笑,明明是個略帶傲慢的坐姿,在他身上卻絲毫沒有違和感,就仿佛,他本該就這樣傲慢。
“事實上……”露比說道,“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您,斯塔克先生。”
“哦,彆。”托尼說道,“叫我托尼。”
露比挑了挑眉,倒是沒有推辭:“好,托尼。”
她本就不習慣用這種敬語稱呼彆人,更彆提這位斯塔克先生大概率還是她的下一任宿主。要是整天先生來先生去的,她自己都嫌煩。
“真乖。”托尼調整了一下坐姿,讓他看起來不要那麼鬆懈懶散,“要來點什麼吃的嗎?彆的不敢保證,但我肯定能讓你嘗到世界上最美妙的飛機餐。”
“呃,其實……”露比正想說她其實不想在談正事的時候吃東西的,但她微妙地猶豫了一下,然後……
“好吧,正好有點餓了。”
……
一分鐘後。
露比看著眼前小桌子上堆滿的各種來自世界各地的甜點發呆。
即使是以吃遍了各國甜點、眼光極其挑剔的露比看來,這些甜點的做工和設計也算得上是巧奪天工,精致到令人移不開眼,哪怕任何一款拿出去都是足夠在國際大獎上奪下獎項的優秀作品。而現在,它們就這樣被放在飛機艙內的小桌上,被冠以“飛機餐”的廉價稱號,供她隨意挑選。
“哦,事實上,這些食物是今天下午空運過來的,一直被存放在保鮮櫃裡,距離它們被製作完成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了,所以……”托尼聳了聳肩,“可能味道並沒有那麼完美。”
露比:“……不,這樣已經很好了。”
托尼看著露比有點發呆的表情,笑了笑,說道:“怎麼不吃?是需要有人來喂你嗎?”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小姑娘正是需要大人投喂的年齡段,不管她實際年齡是多少。
露比:“……???”
她愕然說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唔,我明白了。”托尼說道,他順手將疊好的餐巾打開,墊在了小姑娘的胸前,然後用小叉子戳了一顆新鮮欲滴的草莓,遞到了露比的嘴邊,“那我來喂你?”
露比裂開了。
“不了不了,我自己吃就行了!”她一把抓過了托尼手裡的小叉子,咬下了草莓。
她的心裡流下了兩條寬麵條淚:怎麼會這樣,太可怕了,彆的宿主都限製我吃甜食,為什麼到了他這裡就是喂我吃啊?太詭異了,我的天,這難道就是百分之九十蠱惑度的附加福利?我竟然覺得有點受寵若驚,我真的斯德哥爾摩了,嗚嗚嗚……
托尼絲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重新回到了他剛才坐著的位置。
他的眼睛落在了吃著甜點的露比身上,一動不動。
小姑娘的嘴唇像雨後嬌嫩欲滴的玫瑰花瓣,比奶油還要柔軟、甜美和馥鬱。她的臉上總是帶著甜甜的笑,天真而純淨,纖塵不染,美而不自知。
隻是,太年幼了。
年幼到像是未能盛放的花骨朵,包裹著未曾被人見過的絕美風景。這種渾然天成的純淨的美,可不是那些用絕境病毒所偽造出來的殘次品可以相提並論的。
於是他問道:“小姑娘……問個可能有些冒犯的問題,當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露比抬起頭看向他:“嗯?”
“你多大了?”他問道。
“……”露比愣了一下。
這……誰知道呢?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多大了。
所以她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可能好幾百歲了?”
托尼:“……”
托尼:“那你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小孩子的模樣?”
露比輕輕咬下口感綿密而香醇的馬卡龍,說道:“因為……我變形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變成小孩子比較省力。”
托尼看著她雪白的小貝齒輕叩玫瑰色的馬卡龍,鮮豔的色彩就像花一樣盛開在她的小嘴裡。
“那如果我給你提供足夠的能量。”他說道,“你能長大嗎?”
露比抬起眼看向他,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當然!”她篤定地說道。
大哥,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
托尼笑了起來。
他說道:“沒問題。”
露比咽下了嘴裡的馬卡龍,輕咳了一聲,露出了一個相對比較嚴肅的表情,說道:“其實,托尼,我一直想和你單獨談談這個問題的。”
“是嗎?”托尼挑了挑眉。
“是的,我想知道……”露比說道,“你對我這麼好,給我提供這麼多的能量,到底是為什麼?”
她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托尼焦糖色的眼眸,像是想要探究那雙眼睛裡藏著的情緒。
但她什麼都沒能看見。
“唔……這是個好問題。”托尼說道,“難道我就不能隻是單純的喜歡你嗎?”
“這其實隻是我們第二次見麵對吧?”露比說道,“而且,我相信你就算再喜歡我,也不至於會做到這種程度。”
蠱惑度體現的隻是宿主對力量的渴望程度,對她的渴望程度,並不是宿主對共生體的好感度。
托尼笑著說道:“不得不說,我的小姑娘還真是聰明。是啊,我確實需要你幫我一些忙。”
聽他這麼一說,露比反而鬆了口氣。
有目的的示好總比沒有目的的示好要令人放心一些,至少,她能看清楚背後所藏著的價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