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是不相信康斯坦丁會這麼簡單地死去的。
她想著,禍害遺千年,誰知道康斯坦丁這個家夥不是又獻祭了他的隊友,給自己續了一波命呢?
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的生命竟然就終止在那個她不願意回想的夜晚。如此戛然而止,猝不及防。
——這怎麼可能?當初他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但對他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連氪星人都相當忌憚的詭異魔法師來說,隻要沒有當場斃命,都是有辦法活下去的。
AI托尼看著露比的反應,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那個文件被設置了加密。”他說道,“原來如此,你根本就不知情。”
“你什麼意思?什麼加密文件?”露比站了起來,她心裡突然湧起了一陣令她感到有些恐慌的情緒。
“我不確定是否應該告訴你……”AI托尼說道。
“告訴我!”露比焦急地說道。
“好吧。”AI托尼的聲音裡似乎有些無奈,“彆這麼著急,孩子……”
他很快就調出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的錄像。
係統向來是個無聲的記錄者,它儘職儘責地將一切發生過的事情以三維錄像的方式保留下來,儘管它從未告訴過露比。
露比安靜地坐在沙發裡,看完了全息投影所展示出的畫麵。
看完後,她呆坐了半晌。
“原來是這樣。”她說道,“我一直都不知道……”
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從那個彼此幻境裡逃出來的。
而現在,真相大白。
在錄像的最後,康斯坦丁倒在地上,被路西法拖拽著進入了暗巷中,他胸口湧出的鮮血幾乎將地麵都染成了紅色。
在這種情況下,他幾乎是不可能活下來了。要帶走他靈魂的人畢竟是路西法,僅次於造物主的超越多元宇宙的至高存在。
辦公室內一片死寂。
“……這樣太蠢了。”露比沉默了半晌,突然說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處心積慮地坑了我,卻又放棄自己活下去的機會把我撈出來?這個傻子,他但凡沒這麼做,現在托尼斯塔克也不至於能這麼囂張!這個人簡直就是大傻子!”
她想著,如果當初康斯坦丁沒有在最後關頭改變主意,現在她依然會被關在彼此幻境裡,也就意味著白罐無法用沒有弱點的她做戰衣,而康斯坦丁也是被保留下來的強大魔法力量,他是有著能將白罐恢複原狀的能力的。
但他一改變主意,這一切都毀了。
他死了,從魔法層麵上讓白罐重新做人的希望隨之破滅了,籠罩在這個宇宙之上堅不可摧的一道魔法屏障也猝然崩裂。
而露比則被迫變成了白罐禍害世界的幫凶——雖然這好像完全怪不到康斯坦丁頭上。
“坑貨!”露比簡直要氣瘋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超級坑貨!死了還要來坑我一下!他以為……”
他以為她會感謝他嗎?
露比捂住了眼睛。
她的手幾乎在發抖。
“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的聲音有些發顫,“為什麼不乾脆渣到底……”
如果係統沒有被入侵,那麼會不會這一段影像永遠都不會被看見?
他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那個昏暗肮臟的小巷裡,無人知曉他曾經為這個世界做過什麼。
誠然,他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他值得一個更好的結局。
而不是為了救一個詛咒他下地獄的外星生物而經曆如此痛苦、漫長到近乎殘忍的死亡,乃至被拖下地獄、在永遠不會停止的噩夢循環中被撕碎,一遍,又一遍。
如果這就是拯救世界的代價,有多少人能夠有勇氣跨出這一步?
佩珀忍不住抱住了情緒幾乎瀕臨崩潰的小姑娘,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安慰道:“都過去了,露比,已經沒事了。我們得向前看。”
半晌後,露比才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她低聲說道,“都過去了。”
人總是得向前看的。
一切……都會過去。
“所以……”AI托尼說道,“康斯坦丁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
“那你們有什麼想法?”露比問道,“你們總歸是有了辦法才會找我的,對吧?”
AI托尼說道:“是的,我們確實有辦法。”
露比打起了一點精神,問道:“什麼辦法?”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能幫你爭取到一些係統的權限。”AI托尼說道,“所以我們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條路是,我慢慢將所有的係統權限都奪取過來,讓他無法使用你,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打敗他。
“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而且也很容易被發現,所以需要你配合轉移他的注意力,掩護我,最好想辦法讓他無暇把注意力放在係統身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如果你能想辦法找到外援就更好了……雖然不太想承認,但你的那些宿主們就很合適。什麼老蝙蝠啦老冰棍啦……都勉強還行吧。
“至於第二條路……”他猶豫了一下。
佩珀望向手機屏幕,皺起眉,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不要第二條路了,我們就按第一個方法走。”AI托尼說道。
露比有些疑惑:“第二條路是什麼?”
“……”
佩珀和AI托尼都陷入了一陣沉默。
露比看著他們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你現在能進入我的係統,也就意味著你能動用係統的一些功能。”她說道,語氣是出乎意料的冷靜,“所以,你可以幫我使用係統的功能,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