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陸司南對這種場合都是能免則免,這次卻主動出席,用意也很明顯,就是要借此機會對外公開關係。
作為自詡十分了解兒子的母親,陶黎書對其中的原因也能猜個大概。
時蔣兩家的訂婚宴風波還沒過去,顯然,時千近期被人背後議論的話都不會太好聽,而他既然已經決定與人家攜手未來,就絕對不會任由她繼續被人指摘。
陸致遠還在試圖講大道理:“生活哪有他想的這麼簡單?錦時的資金缺口有多大?我看他是腦子昏了。”
“你腦子不昏,那你想怎麼辦?”陶黎書不想跟他爭。
“……”
陸致遠答不出來。
夜風習習,兩人都沒再說話,安靜繞到第三圈,沉靜的湖麵仿若星辰落入泛著點點波光。
陶黎書想了很久才再次開口,聲音很輕,說得很慢:“致遠,我們三十多年前結婚的時候你要聯合陶家的勢力坐穩你的位子,隻見過我一次照樣說娶就娶,我們都沒得選,但有點運氣,好在這些年過得不錯。”
她頓了頓,“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沒有呢。”
陸致遠陡然步伐放慢,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心裡很清楚,早年陸家動蕩,這句過得不錯是陶黎書犧牲了多少才換來的,講這個他根本就不占理。
“這一輩子很短,有人喜歡錢,那就去多掙點錢,要是不那麼喜歡錢,那就做點彆的,”陶黎書挽上他的手臂晃了晃,安撫道:“人生不是像你這麼算的。”
“那也不是像他那樣什麼都不算。”陸致遠眉目擰著,還不想就此打住。
“你怎麼知道他沒算?”
有人固執得很,“那你說他算了什麼?”
“藍灣並購他堅持做了,現在呢?”
這個案子是陸司南幾年前主持操辦的大項,涉及金額上百億,前後做了無止儘的估值分析,反複建金融模型。
當時融資環境困難,在數個資本投行裡過交易審核,何況內部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他,前朝老臣多數從中掣肘,連陸致遠也不完全讚同。
隻是他也毫不讓步,手腕鐵血,耗時一年半,才最終得以成功。
時至今日幾年過去,價值如何早就有了公斷。
陸致遠最知道這其中的故事,現下被堵得隻能訥訥辯解:“這是兩回事。”
“我說這個隻是想告訴你,司南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這筆帳你暫時算不明白,那就說明他跟你想要的不一樣。”
沒一會兒,陸致遠舉手認輸:“行行,算了,我說不過你。”
既然如此,陶黎書笑了笑趁機邀約:“明晚一起去見見你未來兒媳婦?”
“……那就去吧。”
還挺不情願。
*
夏末的傍晚落了一場短暫的暴雨,閃電劃破天際,席卷帶走了陽光曝曬存積一天的悶熱。
陸家的慈善晚宴算是申城年中的盛事,因著陶黎書願意操持這類事務,今年的規模又比往年宏大了些。
地址選在了GA美術館,藝術氣息十足,主場內十六根羅馬柱精雕細刻,用複古花簇做出了分區,香氛四散,處處熠熠生光。
參與的除了像秦褚時陸這類老牌家族,還有很多新貴,蔣家也赫然在列,場內幾乎有幾百號人,侍應生托舉著圓盤在其中穿梭,各自挑選香檳調酒,聲色浮華。
晚宴前是一場簡單的沙龍,這會兒各有忙碌,一些人集中在展板前拍照,或是三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