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鬨聲和交談聲不斷。
直到遠處牆上巨大的壁掛時鐘指針指向七點,人都陸續到了。
“我得先去跟我爸打個招呼,好久沒見了,我怕他等會看不見我要揍我。”小表妹吐舌,準備要先撤。
大堂哥笑道:“你又怎麼惹他了不敢回家?”
時千覺得這個場麵還挺有意思,也笑了下。
陸司南和小表妹不過相差三個小時降臨世界,如今這個歲數已經掌權陸家,無論是誰都難免會有些怵他。
但小表妹卻在所有人的眼裡都還是個孩子。
這邊廂幾人插科打諢的話音未落,一道中年男聲就已經由遠及近,穿透空氣。
“司南也真是,新婚燕爾的,出差去了大半個月,老子的六十歲大壽也回不來,大失分寸了吧。”
人還沒到,指責的話倒先到了。
幾人聞言都相繼回頭,時千不認識。
陶黎書使了個眼色,簡單介紹:“這是堂二姑父。”
明顯他平日裡在小輩麵前不怎麼討喜,這會兒大家都保持沉默了。
這位堂二姑父,說來也巧。
時千仰賴著過人的好記性還真對他有些印象——
得追溯到搬家那天陳修文在她身邊接電話處理工作。
他沒有刻意回避,幾乎等於現場直播了一些陸氏總部的近期實況。
時千並非有意但也確實聽見了,知道陸司南前一陣在集團有大動作,手起刀落將堂二姑父幾十年來發展的黨羽們全都徹底拔除,並且毫不留情麵地把他本人送回家養老了。
中間的貓膩她都不用聽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無非是中飽私囊和出賣商業機密那一套。
陸司南眼裡揉不得沙子,自掌權至今蟄伏了許久才一擊必中。
這事一出,從上到下的員工都狠狠八卦了一個月,那他作為當事人現在還有些情緒倒也是正常。
時千就當不知道了,依著規矩保持笑容禮貌叫完人才淡聲出言維護:“您剛剛這話說得不對。”
本來陸司南不在場,對方又是個長輩,不好聽的話不入耳聽了也就過了,似乎沒必要較真。
但此時此刻她就是不想忍。
堂二姑父眉目一橫:“怎麼不對?”
“司南要是沒分寸的話,”時千不避不讓,“那他現在就該出現在這裡了。”
啪。
空氣瞬時靜默。
唯獨陶黎書嘴角微揚又迅速斂容。
本來在場的人一開始是認同堂二姑父的話的,儘管陸司南一向是說一不二,但此次推遲回國好像的確有不妥。
被人一指出來其中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