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笑瘋了,“南哥你都聽見了?”
秦默心領神會,反手把刀給褚彬朗紮了回去,“按現在市價差兩千。”
陸司南好整以暇:“褚總怎麼說?”
褚彬朗抓緊了酒杯,這倆狼狽為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唱一和的就是在拿話逼他多割點肉!
但知道又怎麼樣,架不住自己就心虛,目光發飄,最後話題轉得很硬——
“我怎麼覺得你老婆有點眼熟?”
江澈拚命在使眼色,眼皮子都快眨抽筋了褚彬朗都沒給他一點眼神。
放棄了之後輕哼著嘀咕:“你看每一個長得漂亮的姑娘都眼熟。”
“我靠,國王遊戲?”褚彬朗突然靈光一閃了,“江澈你挺行,背著我當紅娘?”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江澈服了,手動捂嘴給他禁言了。
“沒背著你。”秦默懶聲糾正。
江澈:“……”
詞典上落井下石的配圖一定是他們這幾個損友!
話到這,時千聽著覺得不對勁,抬眼看陸司南。
但他回看過來的眼神太坦蕩,也沒有要出言解釋的意思,仿佛整件事與他無關。
她心下略微有一點疑問,但也沒想太多,視線又重新挪開。
初秋的夜裡晚風愜意,庭院周圍的樹葉嘩響作為襯底,四處人聲音樂聲和遊戲聲都高低起伏,似乎人人都已經有些醉意上心頭。
第二天就是正式的婚禮儀式,時陸聯姻是必然能在年末登上申城一年大事記的盛事,都不用過腦想也知道排場不會小,注定今晚的派對不能鬨到太遲。
果不其然,時鐘指針剛一過十點,三三兩兩就開始各自自覺告彆離場了。
把扭打在一起的江澈和褚彬朗送走,留到最後的是秦默。
站在兩人對麵挺鬆弛地舉著酒杯送出衷心祝福:“車是其次,新婚快樂。”
這話就挺明白地在說他知道這車輸不了了。
陸司南笑了下,沒多說什麼,與時千一起執杯跟他輕碰過之後都仰頭喝了。
又想了想才淡聲問:“one77也不心動?”
“沒興趣。”秦默眼睛都沒眨一下。
陸司南挑了下眉,沒再往下繼續問,也無心勸他。
兩人挺安靜地喝了幾杯,幾乎互相無話,有也是講幾句投資上的事,金融名詞很催眠,時千隻在一旁偶爾陪一口,眼神慢慢呆滯虛焦。
隔了很久,陸司南碰了下她的手心,低聲問:“困了?”
時千搖了下頭,與他的距離拉近了些,一呼一吸間他身上微淡的酒精氣息襲人,好像被浸入了一灣清酒潭,意識暈沌。
陸司南抬手看了眼表,“走麼。”
“你們不是還沒喝完?”她又不急。
秦默放下幾乎見底的酒杯,神色如常,“不早了,走吧。”
*
離開山頂莊園之後時千被送回到楓橋公館等待第二天清早的接親,整體流程是完全按照傳統習俗來的,該有的一個也都不會少。
鑒於這次婚禮完全是為外人觀禮而舉辦,時陸兩家都為此煞費心力,婚禮儀式紛繁複雜,極儘靡費之能事。
光是宴會廳內組成十六根水晶柱的數百枚水晶片已經十分奢華,空間設計與吊頂花藝都是使用淩晨新鮮空運到埠的綠白玫瑰,流動感做到了極致。
這也意味著規矩與要求也同樣多,重達幾十斤的主紗幾近在時千身上穿了有兩個鐘頭,她就像個無意識的玩偶被拖到這又被拉到那,還需要一直勉力保持假笑。
所有的流程走完,到最後結束人已經被壓到抬不起頭來了。
等到夜晚終於回到落星天際,推門時眼前仿佛都在冒金星。
反正經此一天她已經徹底想好了——
就算與陸司南未來不幸要走到離婚這一步,這個婚禮也將成為她這一生唯一的婚禮。
因為她實在是無法忍受要將這些全都再重來一次了。
“抱你去洗澡?”陸司南解開西裝身前的扣子,拉鬆了領結,將人攔腰摟到身前。
時千是真的連這幾步都挪不動了,抬手就掛上了他的脖子,借力才勉強站住,話音都沒力氣加重:“你怎麼都不累。”
這人前後應酬的時間大概比她多得多,簡直是怪物。
陸司南把她抱起來,跨步走向浴室,露出了點笑容,“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