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你啥時候要是去省城了,我可以帶你逛逛。”杜清月道:“省城人多,可熱鬨了。”
“那必須的,我去的時候肯定跟你說,你給我當導遊。”隨景笑道:“爹,娘,你們想不想去省城看看?”
“想啊,就是太遠了,我跟你爹這老胳膊老腿了,可受不了。”
隨景:“想去就有辦法,等有時間帶你們去看看。”
王氏笑道:“哎呦,可彆想這些了,趕緊吃飯。”
吃過飯後,隨景對杜清月道:“今天你不用去上工,那隨心跟小白在家,就麻煩你稍微看顧一下了。”
“行,沒問題。”
“隨心,你跟你杜姐姐在家,要乖,知道嗎?”隨景把隨心抱起來:“晌午我就回來了。”
“好的爸爸。”
早上杜清月又塞給隨心一顆糖,現在她在他心裡,可是很有地位的。
“那我走了,你們待在家裡吧。”隨景看了眼小白,小白對他點了點頭。
隨景嘴上說把隨心交給杜清月照顧,不過心裡不這麼想,人家照顧是情分,不照顧是本分,把小白留在家看著,還是很放心的。
今天上工前,他們又開了個小會,說是知青們大老遠的過來,生產隊決定為他們辦一個歡迎儀式。
“就今天下午吧,咱村來了六個人,到時候都認識認識。”蘇守成道:“儀式就在這打麥場辦,大夥彆忘了多搬點板凳。”
說完這事之後,就開始分任務了,有機肥早就上完了,今天主要是除草。
不過隨景被分到了彆的事,蘇守成讓他跟村裡的赤腳醫生一起,去挖茅草根。
一聽到茅草根,隨景才想起來,好像每年村裡都會搞一些簡單的防疫措施。
每到春秋時節,大隊裡都會支上大鍋,裡麵熬著茅草根或者配成的中藥,村民們都得喝,一人一碗。
赤腳醫生姓夏,名叫夏慶,眼尾的皺紋有些明顯,皮膚黑乎乎的,看起來有點滄桑,像是三四十歲的,不過實際年齡隻有26歲。
村裡滿打滿算,有三個赤腳醫生,另外兩個是他爹和他娘。
不過嚴格來說,他娘不算是專業醫生,因為她隻負責接生,看病開藥方什麼的就不太會了。
夏慶平時就住在村裡的藥鋪旁邊,跟隨景家離得遠,隨景來到這裡後,他們倆還沒有說過話。
“慶哥,咱們要挖多少茅草根?”去倉庫的路上,隨景問:“除了茅草根,還需要彆的嗎?”
“茅草根挖兩筐就夠了。”夏慶說起話來,聲音也有點滄桑,不過挺穩重的:“要是挖夠了,再挖點彆的。”
“哦。”
從倉庫裡找出背筐和小鏟子,一人背一個,開始往地裡走。
“景子,你....挖過茅草沒有?”夏慶想問他會不會挖茅草,不過怕傷到他的自尊心,就問的委婉了一點。
“沒有。”隨景誠實的搖搖頭。
實際上,如果他不是有原主的記憶,他連茅草長啥樣都不知道。
也不能說他上輩子嬌生慣養五穀不分,隻是這些東西確實沒有去了解過。
“那你一會看我挖,好好學學。”夏慶道:“挖好之後,防疫就能搞起來了,好好乾,到時候你可以多喝兩碗。”
“好。”隨景憋著笑:“我記得河邊的茅草不少,咱們不到半天就能挖夠了。”
沒想到這夏慶看著一本正經的,說話還有點小幽默呢。
“嗯,就去河邊吧。”
跟隨景想的一樣,河邊長著不少茅草,他們一邊挖,一邊聊起天來。
“景子,我聽說你家新蓋了院牆?”
“是啊,原先的籬笆牆不結實了,風吹雨淋的,誰知道哪天就爛了,所以乾脆換個結實的。”
“那.....貴不貴啊,要多少錢?”夏慶小聲問道。
“我買的磚多,花了一兩百。”隨景道:“剩下的磚還能再蓋一小間房子呢。”
“那麼多。”夏慶被嚇到了:“那你出去這兩年,沒少掙啊?”
他問的一本正經,隨景看著他的臉,有一種不好意思騙他的感覺。
“也不是,就慢慢攢的。”隨景含混道:“慶哥也想壘院牆?”
“是啊,不過太貴了,壘不起。”夏慶道:“我看你壘了,還以為很容易呢。”
“哈哈,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
其實村裡壘起磚牆的也沒幾家,大部分還是籬笆牆或者是土坯牆。
夏慶歎氣:“誰知道呢,我這一年不吃不喝,也壘不起啊。”
“慶哥,你這醫術是在哪學的,跟著夏叔學的?”隨景轉移了話題。
“跟他學過一點,不過我去縣城衛校學過。”夏慶笑了笑:“我這技術還過得去。”
“要是去學校學過,那肯定是專業的。”隨景道:“我想問個事。
“啥事,你說吧。”
“就是我娘現在剩下的這隻好的眼睛,好像越來越花了,最近天還沒黑透,就說看不清東西了,能不能用藥讓她的眼睛好一點?”
他娘才五十多歲,在他看來,這肯定不算是老年人。
而且平時已經很注意了,一到晚上就睡覺,隨景也隨時監督她,很少讓她做針線活。
按理說,她的視力不該下降的這麼快。
隨景覺得,也許是另外一隻壞掉的眼睛對這一隻有影響,不過他不懂醫,這些都是猜測。
夏慶:“你娘的眼睛.....我有點印象,我爹當年沒給治好。”
“也是,那不行的話,我帶她上縣城去看看。”隨景道:“要不然省城也行。”
“景子,我說我爹沒治好,沒說我不能治。”夏慶微笑道:“你要是相信我的話,今天晚上就帶我嬸子上我那去,我試試給她做做針灸。”
“針灸?”
“嗯,在這方麵,我爹可能還比不上我。”夏慶看起來很是自信:“視力快速下降,有可能是.....”
他停了一下:“算了,你聽不懂這個。”
隨景勾了勾唇:“那行,今晚我帶她過去讓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