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說什麼?”驟然聽舜華如此說,蕭恪一下傻了。
“皇上,皇上說, 要給我們賜婚了。”舜華縮在蕭恪懷裡,羞的頭都不敢抬。
“我們訂婚, 不是, 要到, 二十歲之後嗎……”蕭恪整個人都跟做夢似的。
“嗯……可我們,總不能違背皇上的意思啊……”舜華就有些心虛——
會躲著蕭恪, 何嘗沒有這一點?還想著最好一到京城,賜婚的聖旨就能下來, 省的蕭恪又想東想西。結果倒好,這個傻子竟然完全想岔了。
揪著蕭恪的衣襟紅著臉道:
“你也說了,藥浴很好的……萱姐兒的親事, 都定下了……我也不想被人笑話, 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嗎……”
越說越羞,忽然抬手就想推開蕭恪——
這個壞蛋,非要逼著自己說出這麼羞人的話!
蕭恪猝不及防,一下被推開,手卻搶在理智做出決定前, 又把人給抱了回來, 甚至力氣之大, 像是要把人揉碎了似的。
察覺到不對, 舜華抬頭, 正對上蕭恪紅著的雙眸,和眸間一點晶亮。
舜華推拒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沒想到舜華會抬頭,蕭恪頓時就有些狼狽, 頭下意識的偏到一旁——
從小到大,蕭恪早習慣了流血,卻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會有流淚的一天。
舜華也明顯沒有想到,會瞧見蕭恪流淚的樣子,屬於少女的羞澀頓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的能溢出來的心疼,忽然踮起腳尖,探手捂住蕭恪的眼睛,咬著牙一字一字道:
“蕭恪你給我聽著,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嫁給任何一個……你要是能好了,那咱們就快快活活過一輩子,要是真那麼狠心,非要丟下我,那我也隻會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你蕭恪的未亡人……這輩子不管上天入地,碧落黃泉,你絕不要想著,把我給丟下!”
說著,強忍著羞意踮腳在蕭恪臉頰上響亮的親了一口,這才鬆開手:
“不許追我,姑
母說,訂婚前,不能見麵……”
說著轉身,一溜煙的就跑了……
常福從外麵進來時,正瞧見蕭恪捂著臉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的情景。忙順著蕭恪的視線往外看,除了茫茫江天,根本什麼都沒有。
常福心裡訝異,也不敢說什麼,悄沒聲的泡了壺參茶放到蕭恪手邊,便又退了下去。
守在門外時,心裡還有些惴惴——
也不知道縣君說了什麼?怎麼殿下就跟失了魂似的?
好在總算不催著廚房那裡送吃的來了。
待得到了晚膳時間,親自端著食盤進來時,才發現,他家小主子,竟然還是維持著之前見過的那個捂著臉頰呆坐的姿勢。
驚得常福差點兒沒把手裡的食案給扔了——
怎麼縣君過來一趟,殿下暴飲暴食的症候倒是好了,卻又添了個失魂症?
轉身就想再去找舜華求救,卻被蕭恪給叫住:
“回來。”
“老奴,就是出去走走……”常福頓時有些心虛——
小主子最厭惡有人背著他,自作主張了。
好在蕭恪倒是沒有發火,甚至眼睛還不是一般的亮:
“把食案擺上來……”
隻是還沒等常福提著的心放下來,又加了一句:
“不準去找縣君。”
說著垂眸挾了一筷子青菜,細細咀嚼後咽下去:
“訂婚前,不能見麵……”
明明說的一本正經,聲調也沒有任何起伏,耳朵尖那裡卻是紅的嚇人。
前後兩句話跳躍性太強,常福愣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叫訂婚前不能見……
哎呦我的老天爺哎!原來縣君那麼反常,不是因為和殿下慪氣呢,而是皇上要給殿下和縣君賜婚,所以小姑娘就害羞了?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常福好險沒喜極而泣,“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老奴鬥膽做主,給船上的人發些喜錢?”
這次蕭恪答應的不是一般的爽快:
“去吧。”
當天,船上上至張興這些皇城司官員,下至小廝廚師,包括船夫,全都得到了豐厚的賞賜。
本來聽說是在六殿下的官船上伺候,船中大小仆役緊張的覺都睡不著了,唯恐那點兒做的不好,被傳聞中恐怖的六殿下直接把頭給砍了。
怎麼也沒有想到,六殿下竟是這般平易近人。平日裡根本就鮮少出船艙不說,對吃的用的也從不挑剔,更甚者,還給大家包這麼厚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