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臉色一白,下一刻就從牆頭滾落。
“這位公子……”舜華明顯沒有想到,她不過是從房間裡出來透個風,就把這叫邢文的少年嚇成這樣。
忙要上前查看邢文是不是傷到了,不想還沒靠近,邢文就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瘸一拐的往外跑了。
一時神情就有些莫名。
“不用擔心。”隨後出來的蕭恪,順著舜華的視線瞧過去,“他沒事。”
“不是,你瞧這牆這麼高呢……”舜華指了指對麵的高牆——
這樣高的院牆,怎麼瞧著都和焦府的奢華格格不入,哪裡是原配夫人,根本和囚徒差不多。
“真沒事兒,”蕭恪探手,讓舜華靠在胸前,低聲道,“這少年,並不簡單……”
不簡單?舜華越發茫然,隻她對蕭恪的話從來深信不疑,聞言到底放下些心來。
晚間時舜華就聽焦府仆人說,焦家這位夫人,病情越發重了,聽郎中的意思,說不好,沒多長時間可以活了……
隻是還沒等她唏噓感慨,焦崇就派人過來,說是三日後是焦霆如今當心肝寶貝一樣的那位李姨娘二十二歲芳辰,府裡請了戲班子,要連唱三日大戲,讓他們得閒了可以過去看戲。
這樣的操作,就是舜華也目瞪口呆——
怎麼說也是原配妻子呢,這邊都快病死了,那邊焦霆還要大張旗鼓的給姨娘過壽,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
蕭恪本就是個喜靜的,當下就直接拒絕。待得天色黑了,囑咐舜華睡下,他自己則離開了房間——
如今蕭恪已經篤定,這焦家必然藏著一個大秘密。
隻他昨晚上探查了一夜,卻依舊沒有什麼頭緒……
“你自己小心些……”舜華低聲囑咐道——
旁人不清楚,舜華自然明白,她和蕭恪帶在身邊的人,名義上是小廝和馬夫,其實全是皇城司的頂尖高手。
按照舜華的想法,本來是留下一個人在身旁就好,其他的都跟著蕭恪。卻被蕭恪毫不猶豫的拒絕,竟是全給她留了下來。
目送蕭恪離開,舜華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正輾轉反側時,窗外忽然一聲發出一聲悶響。
舜華驚了一下,一下坐了起來。趿拉著鞋就到了窗前。隔著窗戶,依稀能瞧見外麵被人踩在腳下的一個瘦弱身影。
“抓了個小賊,主子且請安睡。”窗外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道。以皇城司的手腕,有的是方法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小賊?舜華視線頓了一下:
“帶他進來。”
雖然有些模糊,舜華卻覺得那影子有些眼熟,好像是,邢文?
外麵人明顯就有些遲疑。隻是蕭恪吩咐過,他不在的話,一切聽王妃吩咐。
到底把人提溜著進了房間。
擔心點燈太招人眼,直接從懷裡拿出一顆夜明珠,窗簾遮映下,和外麵的月光瞧著頗是相似。
湊著夜明珠的光暈,舜華一下認出來,被丟在冰冷地麵上的,著一身黑衣的夜行人,可不正是邢文?
邢文的神情不可置信之外還透著絕望——
這兩人是和焦崇一起回來的,明顯是焦崇請的幫手。還想著年紀這麼輕,應該不怎麼著呢,怎麼現在看來,根本是深不可測?
不然,何以身邊下人都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功夫?還有他們竟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枚夜明珠來——
這樣大的夜明珠,就是豪富如焦家,也沒有幾顆!
舜華剛要開口,下一刻視線忽然一滯,卻是邢文這麼被丟在地上,脖子上係的半枚玉玨就滑了出來,瞧玉玨的模樣,分明和龔素心交給她的那半塊相似至極。
不自覺就往前走了幾步。還沒靠近,卻被擋住:
“主子莫要離他太近,這小子最是狡猾且包藏禍心……”
這叫邢文的少年,根本不像人前表現的那樣柔弱,根本就是個麵甜心黑的。
這焦家明天必然就會有一場大笑話,結果這小子竟然把相關東西都丟到主子住的地方,明顯是想要禍水東引。
邢文神情冷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偏是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法子,他竟是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無妨……”舜華擺手,繼續走了幾步,卻是俯身抓起邢文脖子上的玉玨。
邢文眼睛一下瞪大,眼珠子不時骨倫倫轉著,明顯焦灼至極。
“我不是要搶你的東西。”舜華似是看透了邢文的心思,溫聲道,“我隻是瞧著你這枚玉玨有些眼熟。”
說著從懷裡掏出龔素心交給她的那塊,輕輕往上一合,兩枚玉玨完美無缺的合成了完整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