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睿王府?”
陳靖安一時就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和幾位屬下商量了這麼久, 卻是始終拿不出什麼好的章程。
前有馮國良之輩喪心病狂,掏空了南地那麼多糧倉用於釀酒盈利, 後有水災雪上加霜。想要補那麼大一個窟窿,陳靖安真是頭發都要愁白了。
畢竟種地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想要補上那麼大的虧空,儘可能讓老百姓不說吃飽飯起碼不至於餓死,實在是千難萬難。
他和幾個屬下核計了一番,即便舉全國之力,到時候也不免捉襟見肘。
尤其是到了青黃不接的來年二三月份……
結果他這邊還沒拿出什麼具體章程呢,那邊睿王爺就讓汪海來, 還說讓他帶幾個屬下一起去睿王府。
陳靖安第一時間就想到, 難不成王爺有了什麼解決之道?
不然, 何以讓這麼多人過去?
這麼想著, 不免就有些興奮——
自打開始懷疑睿王妃是先帝口中的“福星”後, 陳靖安就曾不止一次複盤隆盛帝在時幾次大事件, 卻是越回顧越覺得,還真是每一件事中都能瞧見睿王妃的影子。
眼下新皇登基,可不正是最撓頭的時候?
瞧皇上對睿王夫婦很是看重的模樣,說不好是先帝早有交代也未可知。
這會兒王爺突然讓自己過府,興許還真是有了解決的法子呢。
“好, 汪大人轉告王爺,我們這就過去。”陳靖安勉強掩住眼中的喜色, 急急站起身形,衝楊雲成幾人道, “走吧。”
楊雲成等人明顯就有些懵懂,心說看大人的意思,怎麼像是睿王能解決他們眼下麵對的燃眉之急似的?
隻是怎麼可能?他們又不是想要殺人……
隻主官有令,當下屬的自然隻有聽從的份兒。
當下各自換好衣服, 跟著陳靖安就往睿王府去。
等到了睿王府,才發現不獨睿王,竟然連睿王妃也在。還想著睿王妃應該隻是適逢其會,等他們說起正事,自然就會自己離開。
如何也沒有料到,他們都見過禮了,睿王妃依舊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
一時越發一頭霧水。
倒是陳靖安,越發激動,直覺說不好今天,他就可以把之前困擾自己的哪個“誰是福星”問題給解碼了。
蕭恪並沒有揣測個人心思的意思,當下直接開門見山:
“關於南地眼下要種什麼,你們這會兒可是商量出什麼合適的章程?”
“尚無……王爺恕罪……”陳靖安忙起身,衝著蕭恪一拱手,“還請王爺賜教。”
蕭恪看了陳靖安一眼——
怪不得人都說陳靖安最是個人精,現在瞧著,還真是老滑頭。
隻他向來不耐煩和人玩心眼,當下點了點頭,衝著外麵道:
“明成,你過來。”
“是。”辛明成應了一聲,扛了一袋子土豆就進了房間,解開袋子口,倒提著袋子一抽,裡麵的土豆呼啦啦滾了一地都是。
“這是什麼?”陳靖安心裡一跳,俯身就去揀。
“這叫土豆。”
說起來辛家也曾是豪門大族,可這個所謂的豪門,也就是在他們州縣罷了。何嘗能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和堂堂戶部尚書說上話?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辛明成說話才不再哆嗦——
好歹他老大可是堂堂睿王爺呢,他可不能丟了老大的人。
“這些都是,小的奉了王爺之命,從海外覓來……”
“海外?”陳靖安明顯嚇了一跳,“距大楚幾何?”
“這個,小的也說不好……”辛明成也有些頭疼,實在是海上漂泊,他還真說不清楚距離有多遠,想了想道,“自小的奉王爺命出海,到從海外歸來,用時共一年零四個月一十二天……”
陳靖安聽得頓時目瞪口呆——
這可真是堪比取經的難度了。
一時對“土豆”越發好奇:
“這個東西……”
“這是海外人種的,也是一種糧食……”
“這東西,能吃?”
“能。”辛明成在海外時可也吃過,回船時在海上漂泊迷路的那段時日,更是全靠了這土豆才能挨過來,“可以煮著吃,還可以當菜……”
這叫“土豆”的糧食功用倒是不少。
陳靖安明顯很感興趣:
“土豆怎麼種?畝產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