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蕭恪恨不得馬上就把人娶回家裡,日日抱在膝上,相偎相依……
可一想到“活不過二十”的診斷,蕭恪就覺得渾身每一寸肌肉都痛不可抑——
短短兩年的擁有,卻要換取深愛的女孩子一生的悲愁,真是那樣的話,蕭恪覺得自己怕是死了也是無法閉眼的……
種種煎熬之下,蕭恪平生第一次不停的叩拜上蒼——他蕭恪所求不多,隻希望上蒼能給他一個和舜華相愛相守的機會,能讓他破了二十歲的那道生死劫……
“兩,年?”舜華視線再次模糊——
這幾日裡柔腸百結,何嘗不是舜華對自己內心的一次審視?
隻是時間越久,舜華越明白,那個外人口中恐怖如魔鬼一樣的六皇子,其實早走入了她的心,每每想起那個人,她呼吸都是痛的。
如果說一開始是因為被欺騙而惶恐、痛苦,那後來更多的是失望——
還想著,這麼久了,於蕭恪而言,她應該是與眾不同的,如果但凡對她有一點珍惜之意,不應該第一時間跟她解釋,這麼久了為何要一直隱瞞嗎?
結果那個男人,竟然一個字都吝於吐露……
再有剛才蕭瑢對她的質問,讓舜華更覺委屈——
她什麼時候自高自大,以為蕭恪配不上了?
明明是蕭恪……
甚至這會兒竟然還說什麼等他兩年?她憑什麼等,又為什麼要等?
越想越難過之下,聲音就有些嗚咽:
“你一定要這麼欺負我嗎?你怎麼可以這樣!”
蕭恪身形一僵,手下意識鬆開,舜華捂著臉就往房間裡跑。
進了房間,卻是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舜華越發百感交集,抹著眼淚轉身,想要看一眼蕭恪是不是真的走了。卻正好瞧見正撐著門的那隻手。
舜華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鬆開手:
“有沒有夾到?”
她剛才關門時,力道可不是一般的大。
等瞧見蕭恪手上的紅痕,更是控製不住,哭出了聲:
“你進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走嗎!”
“沒事的,一點不疼。”蕭恪下意識的把手背在身後——
早習慣了受各種各樣的傷,這麼夾了一下,算得了什麼?更甚者蕭恪還有些懊悔,以他的武力,明明很容易就能躲開的,卻因為亂了心神的緣故,還是被夾了一下,又惹得華姐兒難過……
“彆再哭了好不好,”蕭恪定定的瞧著舜華,神情中有著說不出的哀肯,“就等我兩年……”
舜華滿是期待的眼神漸漸黯淡——
依舊是不肯給自己一個解釋嗎?是不是如若自己沒發現他竟然是男兒身,蕭恪就準備一直女裝和自己交往下去,一直到兩年後,再給自己一個宣判?
“殿下說笑了,婚姻大事,豈是隨隨便便就能私定終身的?殿下請回吧,以後也不要在舜華麵前說這樣失禮的話。”說著打開門,衝著蕭恪做了個“請”的姿勢。
被舜華冷漠的眼神刺的一痛,蕭恪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門隨即重重關上。
汪海從陰影處繞了出來,本來是喜氣盈盈——
這麼久了,兩人可是第一次說了這麼久的私房話,就是有天大的誤會,也該解開了吧?
下一刻卻是如遭雷劈——
天啊,他看見了什麼?一定是他看錯了吧?
他們家殿下眼角處那點光澤是什麼?肯定不會是淚痕吧?
蕭恪正好下了台階,卻是和沒瞧見汪海一般,踽踽獨行著遠去。
嗚嗚……
汪海重重的跺了下腳,這到底是怎麼了嗎。明明他們家殿下愛慘了姚縣君,姚縣君瞧著也不是對殿下毫無情意啊,怎麼就到了這樣的地步呢?
歎了口氣,下意識往姚舜華房間瞧去,竟是正好瞧見一張淚痕斑駁的臉。
好像更虐了呢。汪海真是覺得頭都大了,忽然一跺腳,往舜華房間疾步而來。
舜華也沒有想到,汪海竟然在外麵站著,又羞又窘之下,忙關上窗戶。
汪海的聲音隨即在外麵響起:
“姚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們家殿下要是說了什麼惹您不開心的話,請您好歹想著,他這些日子晝夜不休趕赴邊疆救下令尊的份兒上,容讓一二……”
“還有啊,我跟您說一件事,我們殿下還受傷了呢……”
都傷的那麼厲害了,還要天天來府裡,姚縣君怎麼就會不明白殿下的一片苦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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