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寒這才不再打擾她,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有些沉默,他本就話少,最近幾年,為了她,其實已經改變了不少,但是本質上,他依然跟高中時沒太大區彆。
大概跟從小的經曆有關。因為父親走的早,母親又不怎麼管他,被老爺子接到身邊後,他小小年齡就擔起了重擔,每天圍繞他的隻有各項任務,他沒有朋友,跟家人也談不上親近,習慣了一個獨處,跟人打交道時,就總是顯得很冷淡。
他的冷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沉默下來後,周圍就顯得安靜地有些詭異。
見他真不理她了,趙小桐心中更悶了。
這個時候她自然睡不著,她下午睡了三個小時,這會兒一點睡意都沒有,其實她自己也清楚沒必要因為這個心情不好,過去她也隻對他心動過一次,根本談不上喜歡。
她都不喜歡他,乾嘛非得要求他喜歡她?
可能是期待過高,驟然失落時才有些轉變不過來,哪怕理智上已經說服了自己,她心中還是有些悶悶的。不知道旁的女孩談戀愛時會不會這樣小心眼,趙小桐為自己的幼稚反思了一會兒。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有些渴了,翻身要起來時,顧瑾寒伸手打開了床頭燈,也坐了起來:“睡不著?”
趙小桐回了一句:“有點渴,我下去倒杯水。”
“我去。”顧瑾寒按住了她的肩膀,隨後下了床,房間內就有智能恒溫水壺,他直接走過去接了一杯,走來遞給了她。
暗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愈發襯得男人身姿挺拔,他就這麼靜靜看著她,目光還帶了點小心翼翼,瞧著有些笨拙,也不懂得甜言蜜語,可是他又實實在在關心著她。
趙小桐一顆心突然軟地不可思議,她接住水,喝了一杯,喝完,顧瑾寒又將杯子放了回去,等他上床時,她忍不住往他懷裡蹭了蹭,小聲嘀咕了一句:“枉你還是個學霸,哄人都不會。”
換成旁的男人,就算不喜歡在那種情況下也肯定會說喜歡,偏偏他,說他棺材臉一點都沒錯,還是塊榆木疙瘩。
趙小桐聲音很小,顧瑾寒卻還是聽到了,他眼眸微動,將人摟到了懷裡,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啞聲道:“想讓我怎麼哄?這樣?還是這樣?”
說著又親了親她的唇。
趙小桐呸了一聲,眼中卻又帶了點笑:“都不行。”
見她總算笑了,顧瑾寒鬆口氣:“那要怎樣?”
趙小桐笑得狡黠:“腹肌給摸摸才行。”
顧瑾寒有些忍俊不禁,抓著小姑娘的手摸了摸:“隻是這樣?”
趙小桐本來也隻是逗逗他而已,上手卻發現真的很好摸,她彎了彎唇,又摸了兩把,小臉上掛滿了明媚的笑,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小臉埋入了他懷中。
她很喜歡這樣賴著他,睡著時,香軟的身體還緊緊靠著他,顧瑾寒卻有些受不了,好幾次都差點不做人。
第二天一早趙小桐醒來時,神清氣爽的,她隻請了兩天假,今天需要上班,便早早起來了,起床時,還跟顧瑾寒說:“爸周六要去做複健,我陪著就行,你就不用去了。”
趙父的腿每天都在按摩,也會按醫生的叮囑做一些彎腿訓練等,一周才需要去醫院一次,之前顧瑾寒總會陪著一起,隻有出差的那一周,他時間上來不及,是讓小張陪他們去的。
顧瑾寒:“一起吧,最近也不算忙。”
他說著不忙,趙小桐卻知道他有多辛苦,哪怕公司早就步入了正軌,他也時常忙到很晚才能休息。
不過她也沒再跟他爭論。
到公司時,陸嘉甜也在,她年前也要出新專輯,最近都在錄歌。
大家對她的新專輯充滿了期待,知道其中一首是楚淼抄襲的那首曲子時,她的粉絲將那首曲子都下載了一下。
這首曲子不僅旋律好聽,歌詞也很有韻味,知道是趙小桐寫的後,大家還特意扒了扒趙小桐的經曆,這一扒,就扒出了她從小獲得的各種獎項,鋼琴和古箏的獎項她幾乎拿到手軟。
當年也是以專業課第一名的成績考入的音樂學院,音樂學院才子才女雲集,趙小桐能拿第一,自然證明了她的優秀,前段時間覺得她配不上的顧瑾寒的人,也都默默閉嘴了。
療養院內,譚雪琦自然也看到了網上的各種消息。進入療養院後,她就安靜了下來,賣歌的事確實是她所為,她之所以這麼做,說到底也是想借楚淼的手對付趙小桐。
她繞了那麼一個圈子,又是賣歌,又是給楚淼潑臟水,就是算準了楚淼的心性,她記得楚淼是個狠角色嫉妒心也很強,本以為可以等著看好戲。
誰料等了一個月,她都沒見楚淼有所行動,她這才有些操之過急,可惜對手卻是顧瑾寒,她還什麼都沒做,就被家人送到了療養院。
譚雪琦被送到療養院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她已經不能出手了,顧瑾寒這人不僅心狠,警惕性也高,與他為敵,不想出事,就隻能將自己摘的一乾二淨,決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譚雪琦身穿白色病服,眯著眼邊曬太陽,邊思考事情。
療養院內待的都是精神或多或少有問題的人,其中一個男人瞧到她生得漂亮,流著口水靠了過來,譚雪琦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下一刻就換上了楚楚可憐的神情。
她本在露天陽台上曬太陽,此刻卻顫抖著向走廊躲去,她越躲男人越興奮,朝她撲了過去,大廳裡有不少病人,也有護士,此刻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很是吵鬨,大家一時沒注意到他們的動靜。
直到樓梯間傳來一陣響動和慘叫,大家才連忙跑過來,男人已經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額頭上全是血,譚雪琦站在拐角處,正白著臉求救:“快來人,他不小心摔下去了。”
護士沒懷疑什麼,見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她嚇得手腳發軟,連忙讓人去查看男人的情況。眾人團團將男人圍了起來,根本沒人注意她。
譚雪琦這才收起臉上的驚恐,冷笑一聲,又回到了陽台上。
譚父自然不知道,哪怕被送到了療養院,她也依然不知悔改,見她如今不吵不鬨地,還私下跟譚母說:“希望她這次能長記性,如果表現好的話,以後也不是不能將她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