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覺得小夫人給他做的褲子有些不一般, 田螺灰狼先生還是紅著臉穿上了。
因為失去了左腿,微薄的妖力也隻是勉強支撐他能站立行走,並不能緩解疼痛, 淵訣這個褲子穿的很吃力。
晶亮的汗水從額上落下,沾濕了淵訣鬢邊垂下的黑發。
他手指有些發抖的係獸皮褲前麵設計獨特的繩子,兩隻耳朵很燙, 腦袋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整頭狼都很紅。
阮秋秋給他做的褲子到底還是短了一些,大灰狼先生一隻大腳連同一小截腳踝露在外麵;
另一條腿膝蓋往下的褲管很癟,除了斷斷續續的傳來疼痛感外,空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了。
但他似乎並不覺得很疼,隻是輕輕扯了扯褲子的邊角,唇角上揚,沒有焦距的眼底卻噙滿了笑意,他口是心非的嘖了一聲,“太短了。”
體內妖力不多,能活動的時間有限,穿完衣服之後, 田螺灰狼先生存了一些雪,用妖識掃了一遍“儲藏室”, 發現家裡的燃木也沒剩下多少後, 略抖了下睫毛,在心裡計劃著什麼。
但臨走之前,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又扶著牆壁走回了婚房裡,坐在婚床邊, 掀開了婚床上鋪著的獸皮,露出了光滑的婚床表麵。
上麵有幾個他上次弄出來的洞,幸虧是靠外麵,在他著一邊,阮秋秋沒發現。
淵訣抿著蒼白的唇,緩緩伸出右手,須臾之間變成了大狼爪。
他十分認真的看著自己身下躺著的那部分婚床,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食指,用尖利的爪子慢慢的在石床上刻畫著。
他不確定自己的妖力夠不夠他捕完獵後趕回來,必要的時候他可能會動用體內血脈裡的魔氣。
或許隻用一點點沒事,但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完整的記得同阮秋秋一起經曆的一切,為了以防萬一,他想記錄下來。
大灰狼先生雖然是頭文盲狼,在遠古世界也確實沒有完整成係統的文字體係,但他會畫畫。
其實他可以畫的很好,但為了節省時間,隻要把一切完整的記錄下來就好了――
圓眼睛,長頭發,獸皮裙,火柴棒一樣的手腳,就是他的小夫人了。
尖耳朵,大尾巴,瘸了腿、三角眼的狼,就是他了。
瘸了腿的大灰狼朝長頭發的火柴人齜牙,就是他們的初遇了。
淵訣閉著眼睛,妖識代替他的雙目,“看”著婚床上刻著的畫麵。
他半響輕輕低笑一聲,一路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畫”好了,才把獸皮蓋好,離開了山洞。
……
――另一邊,秋秋正想辦法從對麵懸崖上弄到藥草。
她還不知道大灰狼先生出門了,也不知道把她化成了長頭發圓眼睛的火柴人,更不知道某狼居然偷偷在石床上塗鴉→_→
她從靠近通道口的巨木旁邊收集了幾根乾藤蔓,正和小魚一起搓繩子。
“秋秋姐,這繩子能行嗎?”小魚有些擔心的看著阮秋秋手裡的繩子――
那是他們剛剛花了半個多小時,用獸皮和乾藤蔓緊緊纏繞在一起的粗繩。
“可以的,你放心吧。”阮秋秋朝小孩笑了下,找到了粗繩的末端,又撿了一塊小石頭,把小石頭牢牢的綁在了石頭末端。
阮秋秋先是找了一顆隻有兩三米高的矮樹,麻利的爬上去之後,把綁著石頭的那一段卡在了一根不算特彆細的樹枝上,然後抓著繩子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