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的醫術是在學校裡學的,但是這個神秘的醫療箱確實是山中老嫗給的。
那老嫗難不成是水神的後人?
那有著這麼現代用具的水神又是誰?
難不成是一個千年前的現代穿越者?
她詢問係統,係統卻肯定地回答她:“這個世界沒有彆的穿越者。”除了那一百零七個被江嘯宇殺在洞中的先驅者。
比起水神和醫藥箱此刻薑姒更加在意小玉的手,便沒有追問。
*
江嘯宇因為救了薑姒和小玉,將功補過,被長老院減刑提早放出了無妄淵。
江嘯宇出來後,陸樂兒幫他慶祝,請他還有各峰真傳弟子去雲市的雲中閣吃飯。
江嘯宇禦劍路過不周峰等喻澤林時,看見被四長老暫時收留在不周峰的薑姒。
她正拿著一個盒子向房中走去。
多日過去,她雖戴著口罩,但看得出眸色中的憔悴與疲憊。
薑姒小心翼翼捧著盒子,抬眼看到了依在門口的少年。
少年背光而立,薑姒看不清他的容顏,但是卻從那高挑挺拔的身形,和散漫的動作看出來者何人。
她退了半步,戒備道:“你怎麼在這?”
江嘯宇淡淡看著她,語氣不善:“我在哪兒要你同意?”
薑姒一愣,最近為了小玉的手用腦過度,想到其餘的事,大腦就宕機。
她揉了揉太陽穴,答非所問地對江嘯宇道:“謝謝你救了我們。”
背光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
口氣卻依然冰冷得很,“兩萬靈石多久給我?”
薑姒:“什麼兩萬靈石?”
江嘯宇:“救了小玉給我一萬靈石,是誰說的。怎麼?不認賬?”
薑姒放下手中盒子認真道:“我沒有不認賬,當時你救了赤炎,你答應給我一萬靈石,你先給我了100。剩下的還有9900在你那裡,靈紙鶴我問了,一隻200靈石,就算翻倍也就是400。還有請你買的藥材錢,其中就曼陀羅最貴,滿打滿算也就50靈石,翻倍也才100,我也就差你600靈石,什麼時候變成了還欠你兩萬靈石?”
江嘯宇緩步走近,薑姒慢慢移到長桌後麵躲避他,不想他手一撐桌麵,直接敏捷地翻了過來,翻坐到薑姒麵前,一條腿踩著桌麵肆意道:“小爺跟你算算。”
“首先,那一日我對你說過當日來無妄淵找我,不然不結尾款。你當日來了嗎?”
薑姒忍無可忍:“你說不結就不結嗎?”
江嘯宇反問:“不然呢?你把小爺當成什麼人?”
薑姒:“哈?你這個人……”
江嘯宇繼續道:“其次,你說的靈紙鶴是普通靈紙鶴,小爺我從來不用普通的東西,我那紙鶴是雲市飛鳥閣5000靈石一隻的上品,兩倍就是一萬,你自己看看它翅膀上是否有隻飛鳥的印記。”
薑姒知道它翅膀上有飛鳥印記,她以為這隻是證明紙鶴是隻鳥,沒想到這居然是品牌logo?
為什麼同樣的東西有了LOGO要貴那麼多??
薑姒咬牙切齒:“可怎麼就變兩萬了?”
“看來你是把小爺跑腿費忘了。”
薑姒想起他幫自己去寢舍去藥箱,他當時確實是要了自己跑腿費,不可置信看著他:“這麼一截路,你要收我一萬?”
江嘯宇挑了挑眉,俯身看著已經坐在椅子上的薑姒,臉上帶著壞笑,“難道你看不出,小爺我很貴的。”
江嘯宇那張俊臉觸不及防的靠近,讓薑姒心突然漏了一拍。
他輪廓淩厲,鼻梁高挺,充滿少年該有的俊美。
江嘯宇也是微微一愣。
即便湊如今近,她的皮膚也沒有半點瑕疵,皮膚極白,唇如盛開的罌粟般紅豔,她睫毛濃密,與常人不同,她眼尾的睫毛尤其地長,帶著勾魂攝魄的美。
不經意就會被她的雙瞳吸引,迷惑。
薑姒突然反應過來他又離自己那麼近,她急忙如躲洪水猛獸般地後退,臉上慢慢泛起了紅,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
“……”
薑姒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被他坑了。
也知道為什麼喻澤林他們是怎麼被他坑的。
江扒皮。
“還有我的天絲甲……”
薑姒已經不想去聽價格,急忙指著一旁疊好的衣服,“在那裡,它在那裡!我洗了後就還你。”
江嘯宇沉默了半刻,垂眼道:“好。”
就在這時喻澤林進來,“小野,你在這啊,讓我好找。”
江嘯宇這才迅速移開目光,兩人走後,薑姒才打開盒子,帶著手套將裡麵發黴的橘子取了出來。
*
陸樂兒帶著一群人進了雲市最貴的酒樓,雲中閣。
雲中閣店如其名,如空中樓閣一般浮在雲端,腳下是車水馬龍,窗外是雲鶴飛舞。
這裡的食材全是各界山珍,甚至有能夠滋補提升靈力。
味道且不說,主打一個貴。
為了慶賀江嘯宇出來,大小姐一擲千金請到了這裡,並將菜單交給了江嘯宇。
喻澤林知道大小姐對錢沒概念,而江嘯宇這家夥什麼都往最貴的買,這樣一頓下來,怕是簽單時六長老淩雲子會直接暈厥過去。
他正想著什麼辦法阻止江嘯宇接過菜單。
而江嘯宇似是沒有什麼興趣,把菜單一推:“你們來。”
喻澤林這才鬆了口氣,搶過菜單,“我來,我來。”。
陸樂兒大出血為江嘯宇洗塵,不想桌子上談得最多的卻是薑姒。
“聽說新來個師妹是合歡宗的。還鬨出了事。”
“可不是嗎,被一個叫什麼軒的劫走,想將其作為爐鼎,提高修為,被小野給救了。”
“原來小野救的人是她啊。”
眾人將目光投向江嘯宇,而江嘯宇隻是無動於衷地夾著菜,好像這件事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曾經的合歡宗豔名遠播,這些弟子雖再怎麼自詡正道,但也是好奇心旺盛血氣方剛的少年,這時七長老座下真傳徐銘的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傳說中那個樣子?”
江嘯宇淡淡抬眼,“什麼樣子?”
徐銘喝了一口茶,笑道:“傳說中銷魂蝕骨的樣子?”
雖說江嘯宇女人緣一直不錯,但是徐銘才是這群真傳中真正的花花公子,而且尤其喜歡豔麗的女子。
他話音一落,其餘的男弟子們卻臉紅一片,光是這四個字對於這些背著道德經長大的少年郎來說都心跳加速,口乾舌燥。
本該是主角的陸樂兒這時候悶悶不樂。
有人問喻澤林:“是這樣嗎?”
不想喻澤林還未回答,江嘯宇冷冰冰道:“一般。”
陸樂兒心情才稍微恢複一些。
喻澤林放下手中肉,反駁道:“彆聽小野的,她符合咱們對合歡宗女修的所有幻想,你們懂吧。”
聽到此處在場少年們滿臉通紅。
喻澤林又道:“但性格完全不是,特彆內向,感覺有些不喜歡和人接觸。”
陸樂兒為了慶祝還點了酒,一開始還羞澀的少年幾杯酒下肚也高了些,道:“真的假的?這樣怎麼進合歡宗?”
“長得好看天賦異稟唄。”
“對了提到天賦異稟,我聽說合歡宗的修士本就靈氣旺盛,所以適合那,咳咳咳,爐鼎。這是真的嗎?”
“對啊,還有什麼雙修秘法……”
聽到此處江嘯宇的筷子微微一頓。
喻澤林道:“什麼爐鼎不爐鼎的,咱們可不搞那些歪門邪道,不過她真的天賦異稟,能夠彙聚五行的靈氣。”
“能夠聚五行靈氣?也就是無論什麼靈根都能在她這裡討到好處,難怪有人對她有歪心思啊。懷璧其罪啊。”
徐銘道:“她正準備拜在哪個長老的門下?要不來我們峰,做我師妹,我來保護她。”
江嘯宇倒了一杯酒,看著那少年,眼中眸光明晦不明,似笑非笑道:“還沒兩杯,就喝多了?”
見江嘯宇突然變了臉色,徐銘笑了笑,改了話風,“對了,聽說她將不周峰那個師妹的手接上了是吧。”
*
而在山海界的另一旁,與萬劍宗並稱泰山北鬥的蒼南殿中,天籟般的唱經聲繚繞。
掃地的修行者歎著氣。“聖子中了情蠱,各方醫修都無法祛蠱,這可如何是好?”
遠方一個方額闊臉,皮膚黝黑的苦修跌跌撞撞跑來。
他喘著氣,“我聽說,萬劍宗出了一位弟子,斷掉的手臂,都能接上!”
樸素的大殿中正在唱經的年輕人似乎不為所動,隻是轉著自己手中的金環,口中繼續唱經。
直到那苦修道:“有傳言說她是水神的後人。”
那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修者這才緩緩睜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水神的後人?”他聲音清澈宛如沒有一點雜質。
“是的,名字叫薑姒。”
聖子撚著金環的手指停了下來,長睫緩緩顫動。
“那我便去萬劍宗一趟罷。”
那長得彪悍的苦修道: “我陪聖子一起去求醫。”
聖子豎掌,走到窗邊,俯瞰山下的蒼茫大海,緩緩道:“不是去求醫,是去度劫。”
那魁梧苦修訥訥問道:“什麼劫?”
聖子垂眼看著虎口上的金環,用清澈得沒有半點雜質的聲音道:
“一道命中注定的情劫。”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