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她正尋思著自己該怎麼跟他說起之時,釋空鉉又道:“你有沒有在乎過我?還是我對你來說從來就是不值一提?”

薑姒聽到此處大驚。

不不不,聖子在說些什麼啊?

聖子眼中帶著哀傷和憂愁,甚至可以說是哀怨。

要說她有什麼對不起聖子,那也是蟲蠱發作後,在那山洞中,差點破了他的戒,破了他的千年修為。

想到此處,她再一看,發現這個洞穴,好像就是那個洞。

就連外麵的電閃雷鳴都與那日一樣。

難不成,這成了聖子的心結?

她心中歎氣,對聖子道:“對不起,我當時是……”

卻聽聖子悠悠開口:“我等你那麼久,為什麼又是他捷足先登?為什麼你要忘了我?”

這句話卻如平地驚雷一般,薑姒突然睜大了眼,與此同時,外麵也是一道驚雷落下,響得薑姒嚇了一跳。

這句話的信息量略有點大。

為什麼叫聖子等了她許久?

又是誰捷足先登?

什麼叫自己忘了她?

薑姒想要開口,卻發現他身後一盞盞蓮燈的燈芯開始搖晃,本是金色的光芒慢慢變成橙色。

他緩緩抬起了那隻素白的手,薑姒不知他要做什麼時,卻見他輕輕拾起了自己的衣擺,將它輕放在掌心,一舉一動虔誠無比。

“聖子……”聖子本是那種該受人尊敬的存在,卻以如此虔誠的眼神和姿勢對待自己,這讓她十分地彆扭。

她默默退後一步,裙角從他手中滑過,他卻惶恐地緊緊握住裙角,放在唇下,竟然是輕輕一吻。

與此同時薑姒大腦更是如炸開了一般,驚愕地道:“聖子!你這是做什麼?”

她想要從他手中扯出自己的裙擺,卻看見了他眼下掉了兩滴淚水。

這讓薑姒更是愕然不知所措。

他緊緊握著薑姒的裙擺,聲音帶著哀求:“彆再拋下我。”

薑姒依然如石雕一般無奈地矗立在原地。

這個幻境,太詭異了。

太詭異了。

可是她想起喻澤林和江嘯宇的幻境,若幻境都是他們內心的折射,那簡直是細思極恐。

“聖子……你醒醒,你,你是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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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度眾生,蒼南殿唯一傳人的聖子啊。”

聖子緩緩抬起眼,語氣溫柔,“我入蒼南殿不過是為了斷了對你的貪嗔癡。”

外麵的雷聲不斷,薑姒大腦更是混亂。

她努力回想與聖子相遇的種種,好像聖子對自己,是有些許不同。

特彆是這次找合歡宗,他幾乎一次又一次地為自己打掩護。

她大腦開始笨重地轉動,突然想起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聖子和身體的原主應該有一段舊情。

這樣一說,好像就通了。

畢竟妖女和聖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想著原主是個把江嘯宇捆在蛛網上,拿著皮鞭準備霸王硬上弓的主,她又略略覺得聖子有些口重。

她正要寬慰他,聽他喚著自己:“姒姐姐。”

薑姒一愣。

怎麼原主小名都和自己一樣?

她蹲了下來,想要安慰聖子,將他從夢中喚醒,“聖子,咱們現在墮入幻境了,這些都是假的。”

聖子:“我倒是希望這一切都是幻境,不然這世間唯一的女神,最是慈悲的你怎麼會委身於江野?”

江野,江小野?江嘯宇?

好像自己在這個夢中是給他做了暖床婢來著。

可是女神,慈悲?

薑姒隻覺得頭疼。

自己跟這兩個詞對不上號,那個原主更不要說了。

聖子這個幻境,是有點烏雞鮁魚啊。

她歎了口氣,蹲了下來,隻能替原主安慰聖子道:“聖子,這些都是假的,我沒有和江野那個混蛋在一起。”

聖子這才抬眼,“真的?”

薑姒:“嗯,一切都是假的。”

這時候聖子身後已經變成了橘色的燈光才恢複成了金色,外麵的雷鳴聲也小了不少。

薑姒對聖子道:“聖子,我們入了合歡宗的幻境……”

她話到一半,看見聖子緊緊蹙著眉頭,麵上露出潮紅,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聖子!你怎麼了!”

聖子打坐,道:“我中了合歡蠱。”

薑姒不得不感慨這不愧是合歡宗的幻境,喻澤林和劍要過沒羞沒臊的生活,江嘯宇有暖床婢,就連聖子都逃不過。

薑姒解釋道:“聖子,你的合歡蠱已經被我取出來了,你現在沒事了。”

話剛說完,她想起了合歡蠱在她身上。

雖然她在這個幻境之中意識很清醒,但是,體內的合歡蠱卻一下子躁動起來,就像是與這個幻境呼應一般。

突然,她臉頰開始發熱,身體卻開始發冷。

聖子一慌,看著瑟瑟發抖的薑姒。

“阿姒姐姐?”

薑姒全身微微顫抖,她的靈脈為了冷死合歡蠱,也不管她本人是不是會被凍死,此刻她非常地渴望熱源。

她克製住了撲入聖子懷抱的念想,隻道:“你能不能施一個明火咒,或

() 者有什麼打火石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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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姒心想,我和你老相好不一樣,我這個恒溫動物新冠時發燒也就是燒到40度,比正常體溫高了不到4度都覺得要死要活,真的習慣不了這種為了驅走異物,體溫會驟然往冰點靠近的特性。

即便聖子給她升起了火堆,但她還是冷到崩潰,意識也在一點一點抽離。

聖子這時體中合歡蠱也開始作祟,身體開始燥熱異常。

他身後的蓮燈,燈光再次從金色變成了橙色,甚至帶著妖冶的紅。

他素白的手輕輕撫在耳邊,“阿姒姐姐……”

薑姒輕輕一顫,用殘存的意思道:“聖子,你醒醒,這是幻境,這是夢……”

外麵風雨交加,她越來越冷。

她想起上一次,在觀雨洞中,她纏著聖子,聖子道:“若能渡你,我無悔。阿姒,你會悔嗎?”

而這個夢中,聖子比現實之中顯得青澀稚氣,而且好像非常地依戀原主,薑姒覺得不太妙。

聖子身後的蓮燈的光已經變得快成了紅色。

他用顫抖的手,將冷得發抖的薑姒摟在了懷中。

薑姒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好像被凍成了冰人一般,根本無法動彈。

她隻道:“聖子,你的修為,你的金身不要了嗎?”

聖子卻道:“姐姐,我永遠都修不成正果的,要這金身有何用?”

薑姒一愣:“什麼意思?”

聖子永遠修不成正果。

聖子看著她,“因為我還有一劫未渡。”

發抖的聖子將冷得無法動彈的薑姒放在了洞穴中的地上。

他捏著薑姒的衣角,略帶恐慌又虔誠地看著薑姒,道:“姐姐,渡我。”

*

江野看著手中的破碗,他生來就沒有親緣。

他活下來是一個奇跡,他像荊棘一樣野蠻生長。

他生來便被拋棄,被野狗養大,兩歲時養他的野狗死了,他就開始撿垃圾,乞討,八歲前,除了那條野狗,唯一的朋友也就是那隻和他相依為命的貓,可在他七歲那一年,那隻貓也死了。

後來這一生,他也沒什麼朋友,靠近他的人不過是想在他這裡獲取機緣,修為,靈石。

所以在他落魄後,儘是沒有一人為他回頭,即便他渴了很久,卻也沒有人給他遞上一碗水。

而她,居然是唯一回頭,給他遞了一碗水的人。

他覺得有些可笑,想起他們的初遇,想起那紅色的蛛網,始終是他心中的一道隔閡。

兩人不過是各取所需,他要她誘人的身體,她在這裡或許修為,靈石,寶貝。

他想了想,他還是有朋友的,比如釋空鉉。

那是他的忘年之交,釋空鉉與他人不同,他早就絕了七情六欲,無欲無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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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些年,真心相待自己的除了師尊外,也就聖子一人。

他準備去找聖子,但是臨走前,卻還是帶上了那個破碗。

他取出了自己僅剩的一把劍:江四。

這是唯一一把自己下百斤的劍,倒也適合她。

反正對現在的他來說劍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用來報她的一碗水的恩情,足矣。

他用雙足踩遍萬水千山,終於在暴雨和雷電之中,看到了一個山洞的入口。

洞中的蓮燈之光,他認得。

*

薑姒全身僵硬,卻依然用手抵著聖子。

她冷得發抖,而聖子卻也在發抖。

兩個菜雞摟在一起抖了好久。

這個幻境真的讓她覺得既無厘頭又無奈。

薑姒嘴唇冷得發抖,嘴唇凍得發白,並附上了一層霜,她看著身上的聖子:“聖子,你醒醒……”

聖子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吻在薑姒的額頭的花鈿上。

薑姒一愣,聖子的吻純潔又溫暖,在一瞬間,她愣住了。

也就在這一瞬間,她聽見了清脆的一記聲響。

是瓷器破裂的聲音,她突然轉頭,看見了洞口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

他俊美的臉上帶著冰冷的戾氣,緩緩看著聖子:漆黑的眼中帶著森然的殺意:“我把你當朋友,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聖子也起了身看著江野:“你將她強占時是否又把我放在眼中過?”

江野:“是她勾引我在先,我何時強占過她?”

兩人混亂的對話在這荒誕的世界中薑姒已經習慣。

可是她感受得到江野的此刻的絕望。

他一無所有,所有人棄他而去,唯一他誠心相待的朋友卻和他的女人有染。

這個幻境,可謂是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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