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身勁裝的少年正看著自己,目光比平時還顯銳利。
而薑姒的雙眼有些不能聚焦,顯得迷茫,四肢無力,顯得全身酥軟。
江嘯宇想起了剛才書中的詞:“媚態橫生。”
但是想著她在夢中可能夢到的東西,讓他此刻越發煩躁。
薑姒半晌目光才能聚焦,漸漸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緊緊摟著江嘯宇的脖子。
她急忙收回了手,覺得不太妙。
她覺得自己全身很軟,小腹有些發熱,“怎麼回事?”
江嘯宇臉色沉了些,道:“你剛才夢到了什麼?”
薑姒想起剛才的夢,突然臉頰通紅。
江嘯宇的雙眸沉甸甸地道:“你夢到誰了?”
薑姒想著夢中那個鬼麵邪神,也覺得羞恥,但是江嘯宇的逼問更是莫名其妙。
他怎麼知道自己夢到了彆人?
她佯裝鎮定,道:“沒什麼。”
江嘯宇:“一個戴麵具的男人?”
薑姒被戳穿,羞恥又驚愕。“你怎麼知道?”
江嘯宇的臉這下徹底沉了下來。
兩人同時中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然兩人怎麼會同時夢到魔尊?
江嘯宇看著旁邊的書:“催情香。”
那會動的圖讓江嘯宇覺得不對,覺得裡麵有蹊蹺,於是他再檢查了一遍,發現這藏書閣中有著淡淡的合歡花香。
因為薑姒身上也有這個味道,讓他一時間沒有發現這隱匿的香味。
後來發現這合歡花香應該就是藏在每本書中的——催情香。
合歡宗的弟子長期浸溺在這香中有了免疫,但是外人若是私闖,很容易在這裡沉淪。
薑姒雖是合歡宗的弟子,但是體內有合歡蠱,不僅不能幸免,反而更加危險。
她想起剛才看的書,也知道這合歡催情香的厲害。
江嘯宇修為意誌都不易被左右,可是自己……
身體中的合歡蠱加上這催情香……
她知道不能再呆在這裡,她想了想,將地上那些沒看完的書一本本拾起來。
江嘯宇道:“你現在還撿這些書做什麼?”
薑姒頓了頓道,本想給他說原因,但是為了維護江嘯宇男人的尊嚴,她也不再跟他解釋,隻是繼續去拿那些書本。
江嘯宇:“這每一本書上都有催情香,你嫌自己中毒不深?”
薑姒:“我們在這裡都被熏入味了,也不差這點了。”
話音剛來卻被江嘯宇一把奪過手中的書。
她準備去搶,但江嘯宇實在是手快,已經翻開了書本。
他翻開一看,覺得裡麵內容有些問題,然後又再翻了一本。
發現了“不振”“不起”“無法人道”這些詞彙頻繁出現。
他握著這些書狐疑地看著薑姒,“你看這些書做什麼?”
然後略帶些諷
刺地道:“是你那夢中的尊上不行嗎?”
薑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她中了合歡蠱後又中了合歡香,
做了一個春夢。
這本來就是很私密的事,
被他發現還拿出來說。
她終是氣不過,“我夢中尊上行得很。不行的是你吧。”
江嘯宇:“什麼?”
江嘯宇有著能將人逼失態的本事。
薑姒的春夢被江嘯宇發現已是極為社死的一件事,居然被他被他這麼揪出來說。
況且她還是為了治他的病才看這些書。
她心中憋屈,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生氣的大實話。
江嘯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什麼?”
薑姒抬頭看著他,“是誰得了厭女症,是誰無法接近女子,是誰不能人道?”
“是你,江嘯宇!”
薑姒向來不喜歡與人衝突爭執,但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她就是那被江嘯宇逼急的兔子。
江嘯宇向來狡黠敏捷,無論是身手還是腦子。
第一次覺得自己大腦有轉不過來的時候。
“你說老子不能人道?”他聲音低沉得如金屬碰撞。
頃刻間,本是燈火通明的藏書閣的燈火暗了一半,本是如火的少年身上滲出了冷意。
他一步步向薑姒走來。
薑姒剛退後兩步後背就抵上了身後的書櫃。
薑姒準備轉身,江嘯宇直接再跨進了一步,隻差一拳,他的胸就要抵在自己的胸上。
這樣近的距離,她清晰地看見他起伏的胸膛,還有他熾熱的溫度。
其實自從懷疑江嘯宇不太行,在薑姒心中他就像是失去了雄性某些特征,連同攻擊性薑姒都默默給他降級了些。
可是此刻他實在太近。
薑姒偏開了頭,“你太近了。”
江嘯宇沒有理會她,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老子聽不懂。”
薑姒:“你自己說的你不能接觸女人,得了厭女症。”
江嘯宇垂眼,用牙齒咬了一下下唇,像是明白了些什麼。
江嘯宇冷笑一聲,又向前移了半步。
薑姒瞳孔一縮,整個人掂起了腳。
因為江嘯宇近得胸貼在了自己的胸上,她隻有屏住呼吸,才能不讓自己貼在她胸上。
她垂眼看著自己屏氣的胸脯,看著兩人之間那幾乎細不可見的縫隙。
卻發現自己的心跳極為地快,呼吸也越發急促。
全身也沒什麼力氣。
她全身越來越冷,但是小腹卻傳來極強的灼熱感。
那個春夢,催情香的誘使,江嘯宇的突然一激,她明白,此刻她體內的情蠱徹底被誘發了。
與平時的冰冷不同,這次還混雜著極不正常的燥熱,讓她體內忽冷忽熱,難受異常。
她推了推江嘯宇,“你讓我出去。”
她說得有氣無力
,
甚至帶著細細的喘息聲。
江嘯宇垂眼凝視著她,
冷冷道:“出去?然後呢?”
薑姒有些茫然。
出去後,她該怎麼辦?
一時之間根本不可能找得到異血之花,不可能煉製出解藥。
可是在這裡……
她好難受。
這一次的發作,比哪一次都要強烈,如螞蟻撓心,身體又冷又熱。
她突然想放縱自己,讓自己不再吸氣,徹底貼在江嘯宇身上。
可她還是努力吸著氣,試圖小口小口地呼吸,但是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沒力氣,就連努力含胸的力氣都沒了。
她慢慢放鬆了身體,自己也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隔著衣衫也感覺得到他的熾熱。
被他一燙,電流由一點散開,竄至全身,她竟然哆哆嗦嗦地抖了起來。
莫說是她,就連江嘯宇也都愣住了。
江嘯宇進入地宮前對這可謂是一知半解,如今博覽群書,自然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即便如此,也讓他詫異。
他背脊崩得筆直,喉結上下動了動。
薑姒羞惱得無地自容,大腦一片空白。
她抬眼看著上麵的少年,隻覺得他神色冰冷,目光幽沉,沒有戲謔,卻充滿危險。
薑姒又羞又怕,腦子也無法轉動。
隻想快點逃離這讓她社死的地方,她又推了推江嘯宇,“讓我出去。”她此刻聲音已然完全變了味。
這聽起來欲拒還迎曖昧無比的聲音讓她都是吃了一驚。
她驚惶地看著江嘯宇。
然而他表情卻冷漠得很,冷冷道:“我說了,你出去沒有意義。”
薑姒想了想,是啊,出去也沒有意義。
可是……
她突然想起,聖子在外麵,他中蠱後忍耐了那麼久,或許可以問問他,怎麼做到的。
她如實道:“出去找聖子……”
不想她話未說完,隻發出一聲悶哼。
江嘯宇竟然將整個身體的力量壓在她身上。
而他順勢埋在了自己頸間,聲音低沉異常,“我警告過你,不準打他的主意。”
“不是……”薑姒本是難受無比,但是在江嘯宇完全貼上自己的一刻,他的灼熱,驅散了她的冰冷。
讓她一下子覺得溫暖無比。
江嘯宇此刻也不想聽她解釋。
他雖然心性堅定,但或多或少受到了這合歡香的影響,神誌清醒,但是本就是烈火靈根的他,如灼燒一般難熬。
就在貼近她全身冰冷身體的一刻,他也舒服得頭皮發麻。
他不想聽她的解釋。
況且釋空鉉……
從她出現後,他就覺得釋空鉉變得陌生起來。
她若真這個模樣出去,若是真的沒有解藥,他會不會真的舍身渡了她?
他頓時覺得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