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水女者得天下。
這是魔尊信奉千年的語言,不知道該不該投向的士兵,此刻心中也升起了一種皇權天授的想法。
他們看著將夜舉起的女子。
她在水中成長,在冰中蘇醒,是他們見過最特彆的存在。
於是他們紛紛也丟下了兵器,想單手舉起水女的新魔尊將夜拜倒。
薑姒莫名地看著這一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般黑壓壓一片的軍隊。她看不見那將他舉起的男人,但是卻感覺得到他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的野心。
男人放下了她,將她手上套上繩索,以一種勝利品的姿態,掛在淵獸背上。
充滿了掠奪和強占的姿態。
淵獸飛奔而起,背部頂著薑姒的胃,讓她極不舒服,她口中默默念著咒語,崩開了那條將夜隨便一綁的繩子,翻身坐在了淵獸之上,想要去搶將夜的韁繩。
這時候周圍的士兵看著這一幕都是微微亮了眼睛,要知道將夜的淵獸可是凶猛無比,她居然也敢在試圖搶韁繩。
然而對薑姒來說淵獸再凶猛,也比不上赤炎。
但是身後的男人可就不好說了,他哪怕死了一千年也讓整個山海界聞風喪膽,一個千年結界都可以將天道之子江嘯宇靈根震下來,燒禿了仙尊龍首峰的魔尊將夜。
她此刻如果跳下淵獸,立刻就會被他身後的鐵蹄踏成肉泥,可是也做不到束手就擒,於是隻能試一試能不能奪走他坐下的淵獸,她一拉韁繩,淵獸前蹄立起,她緊緊攥住韁繩,試圖能不能把將夜甩下去。
卻不想哪怕淵獸已經直立,身後的男人隻是用修長的腿夾著淵獸,就如釘在淵獸上一般。
他冷笑一聲,他鋒利的鬼爪就抵在薑姒的白皙的脖子上,薑姒看著那鋒利的鐵爪,漸漸鬆開了手中的韁繩。
隻看見那鬼爪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幾道血痕。
淵獸前爪落地,將夜將她提起橫坐在淵獸上,他掐起她的下巴,冷冷打量著她。
將夜的麵具隻有半張,掩住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嘴唇露在外麵。
薑姒覺得有點熟悉,盯著他那有些乾裂的唇看了看,正在疑惑之時,他突然托起自己的後腦勺咬住自己的唇。
薑姒震驚地睜大雙眼,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還有一對陌生人看著自己。
她用儘全力地反抗,男人卻越發凶惡。
這根本不是一個吻,這是一場攻城略地的仗。
薑姒甚至被咬破了嘴唇,腥甜的血液滲入齒間之時薑姒驚訝之間微微失守,他便撬開了自己的唇齒。
薑姒接近窒息,他卻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一次又一次強迫她承受他的侵略,承受他冰冷的吻。
直到薑姒用完全身的力氣,無力地癱軟在他鎧甲之上,他才鬆開她,勾了勾唇,帶著軍隊繼續前進。
是一個沒有情/欲的吻,這是一場他大勝的仗。
而自己,是他的戰利
品。
薑姒被將夜一路抱著回到了魔域的皇宮,在眾人退下,隻剩兩人時,將夜卻是重重將薑姒往地上一甩。
薑姒在地上剛想要起來,一把利劍直接指著自己的咽喉。
她抬頭看向那剛才還吻著自己的男人,他一言不發看著自己,眼中沒有半點父親的癡狂與愛慕,而是極致的冷靜。
麵具下的他一言不發,但是薑姒已經感受到了森然的殺意,但他沒有動手,似乎在冷靜的權衡殺自己的利弊。
就在這時,將夜的親信魑則不敲門進來,跪在了他麵前,“殿下,小公主她,她快要不行了。”
將夜無暇顧及薑姒,挽了個劍花,長劍入鞘。
薑姒愣愣看著他挽劍的動作,直到他轉身離開,薑姒突然道:“我能救小公主!”
在千年後的那些日子,她大概知道這裡的醫術的長短,善於內調治根本,但是突如其來的外傷卻是這個世界醫修的短處。
將夜轉頭看著她,眼中露出了幾分譏諷。
薑姒道:“我若救不了她,你再殺我不遲。”
將夜冷笑了一聲,說了一句:“好。”
那金屬碰撞一般低磁的聲音,讓薑姒手指微微一顫,再次睜大眼看著他,似乎要將他看穿一般。
將夜用劍鞘猛然挑起了她的下巴,嘴角勾起,“怎麼?想再來一次?”
薑姒想起剛才那個可怕的吻,急忙移開了視線,不再敢看他。
但那聲音再次響起,薑姒此刻不知道是錯愕還是驚喜,但是那雙本就含水的雙眸此刻是蒙上一層水霧,顯得更是波光瀲灩。
一旁的魑則以為水女是被新尊上嚇成這樣,他看得心生憐惜,這樣的尤物難怪讓老魔尊癡狂,就連自己仿佛多看兩眼都會被勾了魂。
但他太了解將夜的做派,這樣的女人——該殺。
果然,將夜冷冷道:“若能救她留你全屍,若不能救——”
他劍尖慢慢下滑移在她衣襟上,“我讓你生不如死。”
他聲音不徐不疾,甚至好聽,確實讓人不寒而栗。薑姒看著將夜慢慢下滑的劍鞘,雖然沒有劍鋒,但是她也知道它在下滑,她的衣衫就會一破為二。
她攥緊手,“再不救小公主,真的來不及了。”
將夜輕哼一聲,收回了手中的帶鞘的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化成一道黑煙出現在小公主的房間之中。
小公主彌夜被火灼傷紅腫,導致無法呼吸。
若是人早就死了,魔族有著驚人的生存能力,但即便是魔,不能呼吸,也撐不了多久。
薑姒給她試過人工呼吸,卻無濟於事。
她轉頭看著一旁眸色越發森冷的將夜,道:“我要給她切喉插管。”
此話一說,宮女嚇得跪下,魑則也大驚失色,“切喉,這簡直……”魔域的醫術在三界已經算是詭譎,可是哪裡有給病人切喉嚨的!
薑姒:“她現在不能呼吸,如果不能將空氣輸送進去,
她必然要死。”
所有人看向將夜。
將夜動了動帶著鐵甲的鬼手,“切。”
說罷一雙銳利的目光看著薑姒,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薑姒避開那個目光,道:“我要一把小刀,要熒魚腸,要……”
她將手術工具消毒用具一一告訴將夜。
這時候魑則心中有些詫異,這個水女是不簡單,麵對將夜就連他們軍中將士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她一個柔弱女子,怎麼不怕啊。
薑姒不是不怕,隻是和他在一起,感覺太熟悉了,那種跋扈霸道,那種咄咄逼人。
他的聲音,他的靈力……
都讓她想起了那個少年,那個為她擋下了整整四十九枚滅魂釘的少年。
她很快回神,為彌夜公主開喉插管,把她從鬼門關中拉了回來。
薑姒後麵道:“剩下的就請你們的醫修為她開藥調養,就沒有性命之憂了。”
將夜垂眼看著她,長劍出鞘,道:“我便遵守諾言,留你個全屍。”
薑姒身體後仰一躲,彎起了一個驚人的,也讓人感慨的誘人弧度,躲過了將夜這一劍。
將夜冷笑一聲,“看來不僅僅是個繡花枕頭。”
薑姒則是看著將夜的目光更是熱烈,不一樣的劍法,但是為什麼出鞘的風格那麼熟悉!
為什麼這種熟悉之感讓她心那麼痛!
她想問係統這男人到底是誰?可是係統已經煙消雲散。
她不算敏捷,剛才躲過將夜那一劍已算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巧合,此刻,她隻能用冰凝之術當下他一次次攻擊。
但是她知道,他也在試探,等他將自己的底細摸清,便是自己喪命之時。
係統為什麼要將她送到這麼危險的一個地方,讓他獨自麵對這個對自己充滿殺意的大魔頭!
其餘三個攻略對象,明明對她都不錯。
就在薑姒法力已儘,已無法避開之時,將夜突然身體亮出一道光,然後那道光一點一點龜裂開,突然爆裂。
本在一旁不敢上前的魑則瞳孔一顫,“尊上!”
之前將夜對老魔尊彼奢也是受了重傷,隻是硬是撐到現在。
魑則幫主子卸下盔甲,幫他脫下上衣,那緊實的胸前裂了一個很深的口子,可以看見裡麵的內臟。
魑則慌亂道:“這,這,這……”
薑姒道:“針,小型熒魚的腸子,我能救他!”
魑則不如將夜那麼果決,可是想起她切了公主的喉嚨反而能救公主,覺得此女也許真能救尊上,於是幫她真尋來了繡花針和熒魚腸。
薑姒想了想,道“我再開個藥方,你幫我把這些藥尋來。”
不是其他,而是古方麻藥。
主要她怕她手術過程中,他突然醒來一掌劈死自己。
……
……
薑姒給他縫好針後,看著那張她一直未揭開的麵具。
她怕,她
怕在手術前揭開麵具看到的真相和她想的不一樣。
她洗了洗帶血的手,用顫抖的手將他的麵具緩緩揭開,整個過程,她覺得極為緩慢,漫長到比這穿越前年的時光還要悠長。
直到她看到他俊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看見那個她熟悉的英俊少年。
江嘯宇!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容顏,一模一樣的聲音。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薑姒,記住,我喜歡你,即便你有彆的男人,你也要記得我江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