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薑姒:……

將夜:“是不是覺得魔族凶殘可惡該殺?可你知不知道,在你們人類饑荒,戰亂之時,也是這般地獄光景。”

“弱,窮,是一切惡的根源,就如你們所說的,糧倉足才能知禮儀。”

“我魔族性情剛烈,好戰,所以修界比起妖界更不喜歡我們,要一直壓製我們。”

“隻有這樣百孔千瘡,人間煉獄般的魔域對他們才沒有威脅。”

“而我一定要變強,若不如此,我的子民便會如生畜一般活著,這裡永遠是人間煉獄,任由修界和妖界宰割!”

“我魔族都如此了,我管這三界生靈塗炭不塗炭?”

那是將夜第一次對人吐出他的真言,薑姒卻是愣住了,她嘴唇有些發抖,“以你的雄才偉略必能夠複興魔族,到時候魔族都已經複興了,為什麼還要打仗?”

將夜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失望,“我說的這些,你一句都沒有懂。”

然後他一字一句地道:“魔域一旦複興,我第一件事就是踏平修仙界。”

*

在回去的路上妖王悶悶不樂:“將夜這小子是真昏庸假昏庸我都快要看不出來了。”

白嬌道:“自然是假的。”

妖王問道:“何以見得?”

白嬌:“父王此次前來,不就是讓我嫁給他嗎?他知道父王好麵子,又寵愛我,所以時時抱著那隻金絲雀,讓父王沒有開口的機會。”

妖王哼了一聲:“原來如此,可他為何不願與我族聯姻?”

白嬌:“不願受製於妖界,不願做我們的傀儡,心高氣傲,野心勃勃。”

妖王悶哼了一聲,“那豎子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紙薄,我還不稀罕他這落魄女婿呢!”

白嬌抬了抬下巴,道:“我倒覺得,魔族一旦崛起,是比修界更可怕的存在。”

而這時候白武根本不管他們說什麼,隻是心心念念將夜身下美人。

而紅蝶也

再次看向魔域的宮牆,想著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魔尊,果然他不是什麼昏庸的草包,而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一代梟雄。

情竇初開的她也想變成一隻蝴蝶,停在他的肩上。

*

魑則和阿玉開始以為去看花海能夠促進兩人感情,沒有想到兩人本來好好去賞花看海,回來卻是將夜麵色冰冷,薑姒麵如紙色。

將夜沒有如以往一般親自將她抱回床榻,也沒有在金絲籠中留宿,而是轉身離開。

此後薑姒一直麵色蒼白,吃什麼都一副形同嚼蠟的樣子,婢女們都竊竊私語,薑姒這是失寵了?

看來這金絲籠又要移地方了。

人間有句話叫什麼?紅顏未老恩先斷。

阿玉也終於忍不住對薑姒道:“姑娘,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要不要去給尊上服個軟?”

平時打打鬨鬨,薑姒甚至傷了尊上,尊上都不生氣。

這次怎麼了?

薑姒靠在精雕細刻的床頭上,放下手中的書,悠悠道:“道不同難以為謀,不是服個軟就能改變的。”

*

魔尊將夜沒有將金絲籠搬出他的寢殿,但是卻也再也沒有來到這金絲籠所在的書房,至於他去了哪裡,薑姒也並不知道。

他靠著他的一腔孤勇,想要複興這百孔千瘡的魔域。

兩人這麼冷戰就連沒心沒肺的阿玉都開始擔心起來,最是開心的倒是彌夜公主,因為這樣她就可以晚上與姐姐一起睡,可以獨占姐姐了。

但是彌夜的好日子被“群英會”所打斷。

聽到群英會薑姒心中一震,江嘯宇就是死在群英會上,不想這群英會的曆史那麼悠長,橫跨千年。

這群英會當初發起方是妖界的白嬌,白嬌是一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聰慧過人,也摸索出了小國的生存之道,不去與修界爭高下,左右逢源國泰民安就很不錯。

原來彼奢也渾渾噩噩去參加這群英會,修界看他如此昏庸,也就放下了戒心,果然不出三百年時光,魔域被他揮霍得就真真成了煉獄,弱成這樣,修界是收拾都懶得收拾了。

如今這群英宴將至,將夜自然也慣例一般收到了請帖。

將夜不假思索就答應了,薑姒也知道自己將要營業。

直到出行前將夜都沒有來看過她,而是出發當天,他命人再次把宮殿的屋頂給掀開,讓四隻巨大的梟鳥將金絲籠又給吊了出去。

將夜準備吊著這金絲籠直赴妖界。

這讓外人看來也夠無語,但是偏偏魔域眾生似是看慣了這兩父子的做派,見慣不怪了。

而將夜騎著淵獸,在金絲籠下前行。

他耳力極好,聽到後方幾個隨行的女官道:“知道嗎?聽說修界仙尊兩個兒子都要來。”

“陸靜軒和陸臣風。”

“據說兩人都如謫仙下凡,清俊無比,特彆是陸臣風更是出塵得很。”

“噓!哪有這樣誇死對頭的。”

將夜動了動耳

朵,神色淡然,直到快到妖界,他這才化作黑煙,到了金絲籠中,坐在薑姒旁邊。

薑姒出門前被換上了一套金絲長裙,長裙沒有袖子,露出薑姒漂亮的肩頸和修長的手臂,精巧的鎖骨,飽滿的胸脯也勾勒出美好的幅度,腰肢盈盈一握,長裙開叉,露出她筆直修長的腿,看得見她帶著金色裝飾的腳趾。

身上露得不少,臉上卻帶了金鏈所製的麵簾,隻露出一雙帶著鉤子的眼睛。

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模樣更是勾魂攝魄。

她這一身金光燦燦的打扮,倒是把金絲雀三個字坐實了。

平時她還會撒下嬌,不願穿這些衣服,而今日她卻沒有半點抗議,隻是安靜坐著看著一本關於異血之花的書。

這兩人一月來沒見過麵,自然也沒有說過話,將夜垂眼用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臉上的一條細細的金色流蘇。

“穿太少。”

薑姒道:“不少。”

比起第一次他給自己穿的寶石衫,這件充其量就算是一條紅毯上的禮服而已。

將夜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薑姒麵上金色的流蘇因他這個動作而晃動,發出沙沙的碰撞聲音。

薑姒仰視著將夜,他眉目漆黑,眼中帶著幾分冷,和幾分漫不經心的玩世不恭,淡淡道:“還鬨彆扭?”

薑姒看著將夜的眼睛,“將夜,如果開戰,我們都會死。”

將夜目光冷漠,道:“萬物皆會死。”

薑姒詫異地看著將夜,“修道不是為了長生嗎?”

將夜蹙眉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修道為長生的是修仙界,你生在魔域怎麼會有這樣的認知?”

薑姒一愣,將夜道:“魔族看似及時行樂不在意生死,實際上是將機會和靈氣留給後代,這樣才能生生不息,修界那些隻顧自己的貪婪家夥,想要長生不死本就是逆天而行。他們占的是彆人的靈氣,彆人的機緣。”

薑姒微微一愣,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

也沒有想到將夜對生死看得那麼淡然。

她道:“那魔域滅族呢?”

將夜對自己的淡薄自身生死,卻也無法容忍薑姒提及滅族一事,“本尊是對你太寬容了嗎?”

薑姒卻繼續道:“將夜,我做了一個夢,夢非常的真實,我夢到魔域會滅於一場大戰。”她看著外麵繁茂的峽穀,道:“這裡會一片蒼涼,變成腐屍黑土。”

薑姒知道如果說自己來自千年後他會更加不信,隻能言儘於此。

她話音一落,他的無根指頭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手指雖未用力但那明晦不明的眼中帶著戾氣和殺意,語氣卻依然是玩世不恭的:“那我便先殺了你,提前祭我的戰旗。”

魔尊……

薑姒閉上了眼,沒有掙紮。

將夜冷冷道:“你不怕?”

薑姒:“你不是說了萬物皆有一死?那我現在死,以後死有什麼區彆?”

將夜目光發狠,胸口被她氣得起伏,卻最終鬆開

了手。

將夜並未用力,但是卻還是嚇著了她。

她第一次見他如此動怒,自己之前咬他,用冰棱刺他,他都可以一笑而過,但魔域的未來,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他鬆開手指時,她隻覺得全身無力地摔在床上。

她倒下之時,開叉的裙擺中雪白的長腿露了出來,將夜眉心一皺,隨即移開了目光。

……

眾人看著被吊著飛來的金絲鳥籠中還吊著這麼大一個紅幔金床,不禁無語。

這魔尊難道真是連這一刻都忍不住,要時時行樂嗎?

看來魔族天生重欲荒/淫並非空穴來風。

金絲籠落在了妖王殿前。

這次魔尊破天荒地沒有抱著那美人出籠,而是自己先行下來。

紅蝶偷偷溜出來,看著魔尊的目光喜悅又帶著哀戚,喜悅是因為久彆重逢,他還是如初見時那般意氣風發,哀戚是因為一回到妖界她就被白武給霸占了。

這時候妖王殿前不僅有妖族,還有一些白衣訣訣,如謫仙下凡的萬劍宗弟子。

有幾個女弟子看過去,不禁道:“長得那般俊美,卻是個草包。真是可惜。”

紅蝶想要辯解,但是看著她們一個個英姿颯爽威風凜凜,而她就是一個小妖,卻也不敢說話。

卻在這時,有人給那籠子搬去了一個金梯,一個一身金裙的女子在人攙扶下從裡麵走了下來。

那些修界的女修哪裡見過這樣的打扮的女子,一下子都嘴唇微張,一麵被那金燦燦的衣裙和婀娜的身姿所吸引,可是在看見她雪白的肩頸,時不時隨著步伐露出來的長腿,又都覺得麵紅耳赤不可思議。

“這,這也太,太……”

本想說日風時下,但是想想人家本就是魔。卻在這時一個帶頭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轉過身,看著那從金絲籠中出來的尤物,“這便是水女?”

而這時他旁邊一位身長玉立,麵容卻是清冷無比的少年轉過頭來,在看到那衣衫在他們眼中極不得體的女子時眉頭微蹙,眸色冰冷。

他旁邊的青年笑道:“你乾嘛這個表情,人家是魔族。”

那清冷無比的少年隻冷冷道:“不成體統。”

而這時那被他稱作不成體統的尤物卻抬起眼,目光遙遙,卻停留在他身上。

薑姒看著那烏發黑瞳的白衣少年,這不是陸臣風,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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