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海一怔,這百年時間自己確實對他們掉以輕心,以至於讓魔域驟然崛起,可區區三千獸騎,居然敢闖萬劍宗,也太過狂妄。
他怒道:“攔下!”
那弟子瑟瑟發抖,道:“攔,攔不下啊。”
陸滄海:“什麼?”
陸滄海飛身而出,禦劍在空中,卻看見一道火龍從山腳直接燒到他的龍首峰。
那道火龍是由一頭頭全身燃著火焰的獸騎兵組成。
這是淵獸中極為稀有的火淵獸,而那三千騎兵無疑都是火係靈根,他們動作敏捷,訓練有素,一個個都帶著猙獰麵具,氣勢逼人。
傳說中將夜訓練了一支赤夜軍,但是從未有人得以一見,如今現世,居然是突然襲上了無極峰,直接將半個陸滄海所在的半個龍首峰都燒了起來。
陸滄海滿臉怒容想要上前阻攔,隻見將夜左右兩手分彆持兩柄神劍,那是消失已久的神將為其親自鑄造的血無牙和葬天痕!
淩人的劍氣,夾著熾烈的罡風,直接將陸滄海擊退數米。
陸滄海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烈焰之中盛氣淩人的年輕魔尊,看著他身後來勢洶洶的烈火獸騎,心中驚愕而憤怒。
魔域的成長,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那三千獸騎,燒光踏平半座龍首峰,所向披靡,向鎖妖塔直衝而去。
這一場讓萬劍宗措手不及的奇襲被記載在史書之中,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鐵蹄踏仙山,也是萬劍宗千年來的恥辱。
這一路上無數萬劍宗弟子被掀飛燒傷,直到將夜強破鎖妖塔結界與陸靜軒夫婦對峙。
夫婦二人看著麵前青年,熊熊赤色烈火之中,隻見他周身卻是漸漸燃起紫色的火焰。
都知道魔族修行速度極快,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已經馬上就入大乘。
如此年輕便成了山海界中的近神存在。
除了天賦和努力,還需要無上的機緣,沒有想到上天居然將這樣的機緣落在一個魔族身上。
夫婦兩人以著必死的決心與他一戰,不想他的赤夜軍實在勢不可當,很快他們衝破兩人的防守,三千赤夜軍,直接衝入了鎖妖塔。
饒是鎖妖塔的妖魔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裡麵被發狂的惡龍噴火,外麵一隊魔族騎兵蜂擁而入,毫不講理地見誰殺誰。
而薑姒還在對抗著想要將她噴成叉燒的青炎。
比起赤炎,青炎更加強大凶惡,弑殺嗜血。
它的龍尾直接將薑姒所躲避之處的梁柱抽塌,讓薑姒避無可避。
看著一步一步靠近她的青炎,看著它喉嚨亮起的青光,薑姒想要禦出冰盾,卻發現已經靈力已儘,此刻的她隻能與肉身相抗。
能抗多久,她也不知道。
青炎張開血盆大口,青色的巨焰從口中噴出。
薑姒緩緩閉上了眼。
她穿越到千年前,想儘一切辦法讓曆史脫離軌道,可是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努力
,曆史都會自己悄悄扭正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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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現在的她化為灰燼,就沒有曆史上魔尊強搶水神,也沒有了滄溟之戰的導火索。
其實她並不想死的,她還想回家,也還想……
她腦中一瞬間出現的竟是那個意氣風發,紈絝跋扈的少年。
曾經,每次千鈞一發的時刻,都有他的影子。
她其實挺想,再看他一眼。
卻在一瞬間,一道黑影飛掠而來,直接撲倒在她身前,幫她擋下了那能夠焚燒一切的青色火焰。
薑姒倒在地上,後腦勺卻被對方緊緊護住,讓她沒有被磕到。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人,看著對方那張猙獰的麵具,當看著對方緩緩取下麵具,露出那張俊美過人,桀驁之中帶著邪氣的臉頰時,一瞬間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他還是來了。
每每在自己的危難之時,他都會如期趕到。
她突然之間,她也不知為何,眼眶之中滑下淚水。
男子微微一愣,以為她是害怕,他用下巴抵著她的頭發,道:“彆哭,我不是來了嗎?”
青炎蓄力的一口火噴出去對方居然毫發無傷,它歪了歪頭,有些錯愕地看著對方。
隻見對方用刀鞘撐地,緩緩站起,這時候三千騎兵圍了過來,那帶頭的黑衣男子隻是揮了揮手,道:“你們去除其他的。”
那些訓練有素戴著麵具的騎兵,極為有序地離開此地。
隻見將夜把身後披風一扯,看著那頭青眸巨龍,轉了轉手中的雙劍,全身燃起了紫色烈火,他笑道:“來呀。”
*
陸臣風趕回來時,隻看到鎖妖塔中各種光芒閃爍,廝殺之聲,妖魔穿破耳膜的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什麼情況?”
陸靜軒抿了抿嘴唇,極力攔住了想要進去的陸臣風,隻道:“情況複雜,我也說不清楚,但是薑姒……應該是沒事的。”
陸臣風聽到薑姒在裡麵想要衝進去,卻被陸滄海給攔住!
“裡麵如此混亂,你若進去便是送死!”
將夜帶著魔域發展崛起的這些年,總體來說還是低調的,如今如此高調地帶著三千獸騎踏平了一半無極峰,直接衝入鎖妖塔,很難說這不是衝天一怒為紅顏。
這場殺戮持續了七天七夜。
陸滄海在外冷眼旁觀了七天七夜。
鎖妖塔內以惡製惡,兩敗俱傷,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局麵。
陸臣風心如琉璃,不喜這些暗自盤算,陸滄海和陸靜軒終是按不住他,他正準備衝入鎖妖塔時,隻見整個鎖妖塔塔頂都飛了出來。
隻見一頭巨大的有著青色暗紋的黑龍從塔中飛出。
隻見陸滄海大叫一聲:“不好!”青炎破塔而出!
“布陣!”
但是陣還未布成,卻見上麵坐著一個黑袍男子,不是他人,正是魔尊將夜!
() 將夜降服了青炎?
天空之中數千隻藏在雲中的巨大的梟鳥從雲中飛出,飛向鎖妖塔。
一頭頭獸騎從鎖妖塔第九層魚貫一般敏捷爬出,躍上梟鳥的背上。
要知道在世人認知之中梟鳥最厭惡背上馱物,第一個乘坐梟鳥的還是水神薑姒,當時她乘坐梟鳥阻止兩界戰爭的過往還曆曆在目。
怎麼今日梟鳥就被訓練得可以上麵馱獸,獸上馱人了?
難怪這三千獸騎可以奇襲萬劍宗!
想到這裡,他們一個個不寒而栗。
這時候隻聽青炎身上一個涼薄而慵懶的聲音響起:“鎖妖塔裡麵的東西本尊都給你們收拾乾淨了,你們也不用鎖了。”
萬劍宗眾人愕然。
鎖妖塔中都是惡獸,與其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將他們關在裡麵感化,不如說,大多數都是殺不掉才捉進去的。
將夜如今,居然將裡麵清空了?
就在眾人愕然之時,他們發現,青炎背上不止將夜,還有一個昏迷女子,正被他用披風緊緊包著。
而那人不是水神薑姒又是誰?
陸臣風上前一步,眼眶發紅,道:“將她放下!”
將夜聞言,讓青炎懸停在空中,他轉頭淡淡道:“陸臣風,現在感覺如何?”
百年之前,他們處境可是與現在截然相反。
麵對著他的萬劍宗劍陣,帶領著殘破的魔族軍隊無能為力的屈辱,被搶走女人的屈辱,他陸臣風此刻是否體會到了?
這場奇襲,他得到了一頭蓋世青炎。
將夜淡淡道:“沒有你們,就沒有今日的魔域,今日的本尊。”
當日若非萬劍宗擔心世間沙化,靈力稀薄,想要將魔域趕儘殺絕,他不會痛定思痛,百年來對魔域勵精圖治,對自己嚴苛類鬼。
他看著沉沉疊疊圍著他的數萬萬劍宗弟子,笑道:“你們今日要想攔下本尊不是不可能,隻是……”
他看了一眼陸家父子三人,道:“你們就得給本尊陪葬了。”
“三千精銳換你們萬劍宗三千年基業,不虧。”
陸滄海想著他的修為,看著天上還有兩千餘人的獸騎,加上那頭凶龍。
就如他所說,可以殺他,但是,他們父子三人都得陪葬。
陸滄海咬牙命道:“放他們走。”
在萬千弟子退後給將夜讓出一條道時,卻見一道身影乘飛劍而出,緊隨那黑壓壓的大軍而去。
看著緊隨而來之人,梟鳥在空中齊齊轉向,那剩下的二千多餘大軍舉起火弩對準來人,他們抬弩的角度,自始至終保持一致,整齊得讓人汗顏。
黑體青紋的巨龍青炎在鳥獸大軍之上,青炎上的將夜自上而下俯視著獨自前來的白衣青年。
青炎巨翅帶動的風吹著陸臣風的白色衣袍,陸臣風卻隻是看著他懷中昏迷的女子,“將她放下。”
將夜聽此不怒不笑,臉上神情莫辯。
他看著陸臣風,這個曾經讓自己羨慕過的男子,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懷中消瘦女子,冷冷道:“做夢。”
大衫舞動的白衣青年嘴抿成了一條直線。
將夜看著自己懷中消瘦的女子,冷冷道:
“她最怕鬼,你可知道?”
白衣青年拳頭緊握,他並不知道。
這百年,他沒有試圖去了解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