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紅裙女和吊死男,兩人似乎爭執了一番,耽誤了一會兒。
在小甜的催促下,吊死男才臉紅脖子粗的走進了格子裡。
粉色光暈籠罩了吊死男之後,驚變突起。
忽然化成一把光刀,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將吊死男大卸成了八塊。
吊死男的腦袋落在地上,開始痛苦地尖叫。
喊救命。
可那光刀還沒消失,似乎覺得不夠,又將他身體的每一大塊再次切成兩小塊。
現在,吊死男成了十六塊。
身體的每一塊血肉都在格子裡痛苦地蠕動著。
他的嘴恰好被斜切成了兩塊,驚悚痛苦的尖叫聲也詭異地成了兩聲。
疊在一起,越發瘮人。
……
裴穗眼睜睜地看著,白煜深也被這樣,切成了十六塊。
可他沒有叫。
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好像真的,是一個假的人體模型,等著裴穗進去把他重新拚好。
裴穗吸了一口冷氣。
替他感到疼。
心臟揪成一把一把的,鼻子酸酸的,有點想掉眼淚。
卻又忍住。
她不能哭。
哭的話,就會視線模糊,拚不好圖了。
格子裡,右上角的倒計時啟動。
裴穗大步衝進去,新鞋子的腳底,瞬時沾滿了白煜深的血。
隻有兩分鐘。
現在格子裡的地板,幾乎全鋪滿了鮮血。
兩分鐘後,“拚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小白這是……
把命交到了她手上啊。
裴穗顫抖著指尖,拿起離她最近的那半邊腦袋。
還是溫熱的,白色的腦.漿瞬間沾了一手。
她吸吸鼻子,把那股酸脹得想落淚的情緒逼回去。
強迫自己冷靜地掃視一圈,找到另外半邊腦袋,將它們放到一起,擺在地板上。
白煜深的腦袋,好像從來沒有被分開過一樣,完美契合。
那條裂縫,瞬間消失,他臉上的肌膚,依舊沒有絲毫瑕疵。
裴穗卻不敢喘氣,繼續尋找下一塊“拚圖”。
身後,不斷傳來白煜深淡定從容又好聽的聲音,給裴穗莫名心安的力量。
他不斷的重複的告訴她。
“彆擔心。”
“我沒事。”
“你慢慢來。”
“一點都不痛。”
而隔壁,吊死男也剛剛被紅裙女拚好腦袋。
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不斷鬼哭狼嚎著。
“副隊,好痛啊!啊啊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行了不行了,副隊,你不如殺了我吧!”
“嗚嗚嗚嗚嗚嗚救命啊!天啊!我不活了!”
他喊一聲,紅裙女就被他嚇得手抖一下。
最後氣到踩著他的臉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能不能閉上你的嘴!再亂喊信不信我把你嘴巴再撕開!”
裴穗埋頭找著拚圖。
動作很麻利,背影很淡定。
一塊塊血肉被她完美拚接起來,好像她很熟悉白煜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賓客們在旁邊發出了匪夷所思的感歎。
“天呐!裴小姐也太快了吧!幾乎比彆人快了一倍誒!”
“船長真的好帥,就算成了這麼多塊,也還是好帥!”
“啊,我能不能上去偷一塊就走!躺在血泊中的船長雖然殘缺,但還是好讓我心動啊!”
“裴小姐也對船長的身體太熟悉了!她是不是和我們一樣,天天抱著船長的照片看無數遍啊!”
“笨蛋,裴小姐乾嘛要抱照片?她直接每天晚上抱著真人睡覺好不好?”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睡了嗎?我們快有小船長了嗎?!”
不遠處,賓客們沸沸揚揚地討論著。
而裴穗,卻已經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沒有人看到,她垂著微紅的眼尾,指尖染著鮮血,不住顫抖。
卻又精準無誤地計算著每一個拚湊的步驟,隻是為了快一點,再快一點。
隱藏在冰山一角下的潛力,被她瘋狂開發著。
就連吊死男淒厲的叫聲,她也充耳不聞。
她現在隻知道。
他在騙人。
他一定很疼。
她要快點,把他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