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上的風景,也比豪華艙房裡看出去要漂亮許多。
還有一大片精密的儀表機器,駕駛座椅上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男人看到他們進來,立刻起身朝白煜深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
“船長,已航行至後半段旅程,目前一切順利。”
“好,辛苦你了,大副,辛苦你繼續去盯著吧。”白煜深淡聲回道。
“是!”大副很響亮地應了聲,工作熱情十分飽滿。
重新坐下,又開始盯著那些儀表機器戳戳弄弄,反正裴穗是看不懂。
隻是......
她的目光掃視一圈,發現船長室裡還有一扇門。
她好奇地問白煜深:“那是什麼?”
白煜深將她拖進船長休息室裡,門一關。
“那扇門你不要靠近,裡麵藏著怪物,小心把它們放出來。”
裴穗:?
原來小白也會開玩笑嗎?
這樣子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小白,也讓她該死的心動!
裴穗的晚飯,也是在船長休息室吃的。
是船上的工作餐,很豐盛。
有紅燒肉、酥炸魚、手撕雞、蒜蓉絲瓜......
滿滿一大盤,色香味俱全。
白煜深見她喜歡,不停把自己餐盤裡的菜夾到她那裡。
裴穗沒忍住,多吃了一點,把白煜深的那份都吃了一大半。
吃完,她才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你、你的都給我了,會不會餓?”
白煜深斂下眸子,將餐盤送出去。
“我受傷了,本來就吃不下。”
“你真受傷了?”裴穗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關心地看著他。
“沒什麼,小傷。”白煜深捏了捏袖口,換了雙鞋,又打算出去,“你不要亂走,就留在休息室裡,不要離開,等我回來。”
裴穗點點頭,目送他出了休息室。
也不知道小白到底在忙什麼,總是早出晚歸。
不過她留了道心眼,沒有立刻關上休息室的門。
反正小白也說了,隻是不準離開嘛。
她靠在門口看一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吧。
裴穗伸出腦袋繼續打量整個船長室。
這裡很大,也很空。
除了操縱整條遊輪的精密儀器,就隻有那扇白煜深提醒她不要靠近的門。
還有一個一人高的保險櫃,不過好像被撬開了,櫃門大開,空空如也。
或許是感覺到裴穗的查探,那位大副站了起來,往她這裡走來。
裴穗趕緊將休息室的門合攏,隻留了一條小縫,勉強能看清外麵情況。
可大副還是走了過來,停留在她的門縫前,大手按住門框。
“裴小姐,請你把門關好。”
“裡麵太憋了,我想透透氣。”裴穗找了個理由。
大副沉默幾秒,露出思索的神情,然後重新看向她,“裴小姐可以把休息室的窗戶打開,但是這扇門,船長說過,要關好。”
“那扇門裡,是什麼?”裴穗還想和他搭話。
不得不說,人類的好奇心總是旺盛。
一扇緊閉的門,總讓人想去探索裡麵到底是什麼。
大副迷茫了一下,然後幽幽說道:“船長......船長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
話音剛落,他就強行把裴穗的門關上了。
裴穗站在休息室裡,反應了幾秒,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剛剛大副的話裡,有兩個“船長”。
他說第一聲“船長”的語氣和情緒,與第二聲“船長”完全不同。
就像是原本快被她套了話,但是很快就意識到,所以立刻改口。
裴穗覺得後背有些涼。
那扇門裡,關的......是船長。
那白煜深呢?
他也是船長。
可他真的......是這艘船上的船長嗎?
裴穗記得清清楚楚,上場遊戲裡,他可是研究所裡的**oss。
而常胖子說,絕望實驗的那場遊戲裡,猴子才是**oss。
夜越深,裴穗越覺得身上發涼。
在她腦補出一場白煜深謀權篡位把原來的船長關在小黑屋裡的大戲之後。
十二點的鐘聲,響了。
這鐘聲,裴穗第一次感覺出了源頭。
就是從船長室裡,那一堆精密儀器其中的一個響起來的。
傳到遊輪上的其他地方,隨著距離變遠,鐘聲會漸漸變得悠揚,似有若無。
可在船長休息室聽著,裴穗差點耳朵都聾了。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趁著鐘聲作響,裴穗壯起膽子,又把船長休息室的門開了一條縫。
船長室裡,那些儀器表盤都發著瑩瑩的光,完全與白天的光景不同,像在海水裡泡了許多年,腐朽的腥鏽味蔓延著。
大副,坐在駕駛座椅上,忽然幽幽地回過頭,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仿佛有預感似的,對上了她。
他咧了咧嘴,站起身,大步走過來。
靠近一些,裴穗看到了他肚子上那個血淋淋的大洞,還有隨著走路顫動著的,露出來的白花花的腸子。
寒毛豎立。
裴穗砰地一下關了門。
……大副,他不是海難死的!
……他和船上其他人的死法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