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穗眯起眼,他終於承認了。
電梯還沒到四樓,燒死鬼卻一腳踢開了斷頭鬼小弟B,搶走了他抱著的錄像帶箱子,並且拿了把槍對住裴穗。
“讓我能用道具對付你,也算是你的能耐了,告訴我,錄像帶到底有什麼用?怎麼開啟出口?”
裴穗似乎被嚇到,縮在角落裡,聲音微顫著說道:“錄像帶……要、要去404的客廳裡播放。”
燒死鬼擰著眉,好像也明白了什麼。
電梯門開了。
他用槍抵著裴穗的腦袋,“希望你最好沒有騙我,不然……這子彈可不長眼。”
其實現在是殺了他們幾個的最好時機。
但他不敢冒這個險。
萬一播放了錄像帶,出口沒有出現,他還需要裴穗她們幾個幫他一起找出口。
所以,還是先找到出口,再解決他們,比較好。
這幾天他已經試探過了。
這幾個都是才通過兩場遊戲的菜雞,連本命鬼技都沒有覺醒。
身上更是窮得叮當響,連道具都沒有。
哦,之前這女的身上好像有道具。
不過似乎已經用光了。
燒死鬼當然不可能知道,裴穗有一把道具。
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相信。
在他的認知裡,道具那麼珍貴,用一個少一個,怎麼可能一個新人能有一把道具?
404門口。
燒死鬼又掏出幾根麻繩,把裴穗她們都捆了起來,扔在門口。
他獨自進了404的門。
不帶她們進去是因為他怕運氣不好,出口正好出現在她們身邊,那他就徒勞為他人做嫁衣了。
他進去後,斷頭鬼小弟撇了撇嘴,“裴穗,虧我還那麼崇拜你,怎麼人家一威脅你,你就什麼都說了……”
裴穗原本臉上還是擔心害怕的神色,可隨著404的門關上,她忽然又恢複了淡然自若的神情。
比變臉還快。
斷頭鬼小弟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她笑道:“我如果是現在這樣,你覺得他會相信我的話嗎?”
斷頭鬼小弟有點傻眼,呆呆地點了點頭,後知後覺地問道:“裴姐,你騙了他嗎?”
“沒有,錄像帶是能開啟出口的。”裴穗輕笑道,“隻不過……要麻煩他先當當嘲諷肉盾,幫我們引一波怪了。”
說完,她看向一直安靜的秦寶成,“你現在是不是該幫我們把繩子解開了?”
秦寶成輕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能解開?”
“很簡單,你又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但你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反應,說明你覺得無所謂,有解決的辦法。”裴穗看著他,目光炯炯,“你還是比燒死鬼聰明很多的,幸好他才是歸來玩家。”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秦寶成翹起嘴角,隻是一瞬,他就站了起來,手上腳上的麻繩都沒解開了。
斷頭鬼小弟A和B瑟瑟發抖。
秦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不會也是秦爺養的韭菜吧……?
裴穗笑了笑,“無所謂,反正我不是你的韭菜。”
秦寶成也跟著笑,彎腰把裴穗她們手腳上的麻繩都解開了,“現在,我們去哪?”
“進去救人。”裴穗看了看404的門,“我們不去救他,他馬上就得死了。”
秦寶成點頭,“也是,那得趕緊進去救他。”
兩位斷頭鬼小弟越來越懵,撓起了腦袋。
不是,大佬聊天都是這樣的嗎?
完全聽不懂啊?
“秦爺,裴姐,剛剛他還想殺我們呢!我們為什麼要救他啊!”
“他死了不是更好嗎?”
裴穗一個眼神示意,秦寶成直接踢開了404的門。
“他現在,還不能死!”
聽到動靜,正蹲在電視機旁邊的燒死鬼猛然回過頭來。
這錄像機不好擺弄,他研究了一小會,才把錄像帶放進去。
剛開始播放,卻回頭看到了裴穗她們。
他陰沉著臉站起來,掏出槍,“這麼快解開了我綁的繩子?你們倒是挺有能耐的。”
“先彆開槍!”裴穗連忙說道,“出口要等把所有的錄像帶都播放一遍才能出來,你一個人放不完的!”
燒死鬼動作一頓,身旁電視屏幕裡,出現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畫麵。
這次放的恰好是之前她們看的第一盒錄像帶。
保潔大媽在樓梯間裡拖地。
但這次,樓梯間裡的燈光明亮乾淨,一點兒驚悚片的氣氛都沒有。
鏡頭稍稍往下拉,拍到了保潔大媽的拖把。
沒有血,隻有打濕的拖把,還有被拖得潔淨能反光的瓷磚。
原本錄像帶裡每層台階上看到的血,其實是潑上去的水。
這樣更方便拖得乾淨。
而保潔大媽抬起頭時,也不是獰笑,而是善意溫柔的微笑。
一盒錄像帶放完。
裴穗她們徹底明白,之前的錄像帶一切都是被害妄想症的小南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麵。
現在的錄像帶,才是記錄的真實畫麵。
“快!繼續放下一個!”裴穗連忙催促。
話音未落,就響起了淒厲憤怒的尖銳叫聲。
404的門口,怪物出現。
不止一隻。
小南堵在最前麵,而他身後,跟著已經變成了怪物的買菜大媽、女大學生,還有一些裴穗不太能認出來的怪物。
他們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張著尖銳的獠牙,雙眼通紅,死死盯著正在播放著畫麵的電視機屏幕。
還有電視機旁邊的裴穗一行。
像是想將他們生吞活剝了。
裴穗了然,原來剛剛小南逃走,是因為打不過,所以把小弟小妹們都一起叫過來了。
而屏幕裡,新的一盒錄像帶,播放的是便利店的場景。
這次,原本過期生蛆的麵包被拆開,還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麵包。
伴隨著便利店老板的聲音,“你這孩子一個人也不容易,以後要是沒錢買吃的,就來我這兒,雖然隻有麵包泡麵,但管夠。”
可小南卻將手裡的麵包扔到地上,踩了一腳,然後大步跑遠。
或許是便利店老板的話,刺傷了他敏感脆弱的心靈。
他太自卑,覺得這是施舍。
這樣的好意,在他眼裡,成了彆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