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抬手,就給了他一個毛栗子。
“什麼王家二郎?要叫王家二哥哥。”
小四郎君不忿地摸摸腦袋,他平生最不服氣那王庭芳,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不過是畫畫得好點,竟也敢跟二哥哥齊名?
他哪配!
當下“哼”了聲:“誰叫他二哥哥!等他能打過我再說!”
兩人說著話,長公主也跟楚昭說了會話,過了會,楚昭行到後麵來,他先對楚大郎頷了頷首,叫了聲:“大哥。”
楚大郎卻道:“既然二弟來了,母親,有二弟保護,那我便先行離去,還得執勤。”
“也對,那大郎,你自去,莫要耽誤事兒,晚上早些回來。”
楚大郎果然一頷首,領著手下那幫金吾衛們離去。
隻離去前,也不知是不是薑瑤錯覺,竟看到他仿佛看回來一眼,而後,才按著刀離開。
等金吾衛一走,周圍本有些緊張的百姓們都似鬆了口氣。
這樣一來,立時就注意到被圍在中間門、衣飾華貴的一群人。
這一看去,都紛紛忍不住道聲乖乖。
這些個人,老的老少的少,無不生得格外出眾,女子環佩叮當、貴不可言;男子亦風流瀟灑,如芝蘭生桂堂,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當下也不敢多看,隻是目光卻忍不住,時不時掃去兩眼。
薑瑤卻沒注意周圍人的目光,隻看著楚昭與三郎君打了聲招呼,又行到她麵前。
不知為什麼。
在楚昭出現的那一刻,薑瑤突生出幾分安心來。
大約是……
每回生死攸關之時,都是他出現吧。
薑瑤心想著,楚昭卻沒說話,那雙琉璃似的淨瞳落在她身上。
薑瑤任他看著。
忽而,楚昭一笑。
那一笑,當真是雲收雨散,美不勝收。
他道:“妹妹今日倒是快活。”
“糖葫蘆可好吃?”
薑瑤聽著他語調奇怪,道:“糖葫蘆自然好吃。”
“郎君若想吃——”
她想著既要討他歡喜,便要“服務”到位,叫來青雀,讓她去給二郎君買一串糖葫蘆。
“不必。”楚昭卻道,“我不愛吃甜的。”
薑瑤想起,被這人扔掉的酥油泡螺,登時就有些生氣。
沒關係。
她甜甜地笑。
她不生氣。
薑瑤道:“那阿瑤下次做些不甜的糕點給二哥哥吃。”
那一聲“二哥哥”,甜得簡直要掉牙。
三郎君在旁聽了,忽而道:“瑤妹妹能叫二哥哥,緣何不叫我三哥哥?”
薑瑤便叫:“三哥哥。”
反正哥哥不值錢。
三人行在一處,一時間門竟沒人說話。
紅玉推著薑瑤,隻覺得這車椅突然變得有些重了。
忽然,前方小四郎君一下跳起來,指著前麵:“母親!快看!有燈兒塔!”
“好生威風!”
薑瑤順著小四郎指的方向看去,在前方街道果見一巨型燈兒塔——所謂燈兒塔,是無數燈籠攢聚成的一個巨型燈籠組合,形似托塔李天王。
遠遠望去,托塔李天王幾有十幾層樓高,灼灼閃著光,將周圍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
而在李天王展開的手心上,托著一個六層寶塔燈。
那寶塔燈不小,可因托在李天王手上,顯得既高又遠,每一層…都掛著一張紙條。
最下麵,寫著……
“銀票!是通盛錢莊的二十兩銀票!”
周圍有人順著往上念,“五十兩!”
“可在拈花園看一整年的通票!”
“聚寶閣的珍珠耳鐺!”
“漱玉齋的金花玉步搖!”
……
“今日這彩雲閣可真是大手筆!竟選了這些個當彩頭!”有人道。
“本便是江南的燈王,今年又成了禦貢的皇商,自然要好好慶上一慶!”
當下,便有許多人摩拳擦掌著,要下場去爭一爭彩頭。
小四郎君也吵著嚷著賺點零花。
長公主敲他腦袋:“府裡是短了你吃了,還是短了你穿了,要你去爭彩頭?”
小四郎卻道:“我還想給母親和阿瑤姐姐掙一掙這耳鐺和步搖呢!”
“阿娘你看!難得今日這爭彩頭,不比吟詩作對猜燈謎,它比射箭!你兒子我旁的不說,這君子六藝裡,射箭最好,那可是我二哥哥親自教的,自然能爭上一爭!”
長公主頓時感興趣了,看向小四郎:“哦?當真?你能為阿娘掙來彩頭?”
“既這樣,阿娘要求也不那麼高,不要那第六層的步搖,便要那第五層的耳鐺,你若能掙來,阿娘便送你一匹大食來的好馬!”
小四郎君一聽,當下便拍拍胸脯:“阿娘,你且瞧好吧!”
“兒子必定要掙了這彩頭!”
薑瑤看看那湖還有段距離,便乾脆也跟著湊熱鬨看去。
誰知,剛才當著眾人麵信誓旦旦、誇了海口的小四郎君,竟…一支沒中。
連那最便宜的二十兩銀票都沒中。
小四郎君垮了臉,嘟囔:“有黑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