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站了起來。
烏金鱗甲碰撞出清脆的音,長腿一邁,走到門邊,替薑瑤拉開了門,伸手道:“薑娘子,請。”
這是要逐客了。
薑瑤也沒生氣。
自古以來,求人辦事便沒有一蹴而就的。
便也笑眯眯地起身,福一福身:“那妹妹明日再來。”
“明日不許來。”
楚昭立馬道。
薑瑤哪裡管他,隻朝他做了個鬼臉,提了籃子往門口去,才走了兩步,似想起什麼,忽然一個轉身,快過楚昭——
“薑瑤!”
楚昭麵色大變。
這時,薑瑤已撲到那曲案前,手夠到了被鎮紙壓著的畫。
楚昭去搶,兩人瞬間撞成一團。
薑瑤手裡捏著那畫,背過身去,楚昭伸手去搶,兩人磨蹭間,薑瑤突然幽幽道了句:“昭哥哥,你戳著我了。”
楚昭身子一僵,什麼三十六計,司馬法,曹法,一下子全飛天外。
他呆站在那,過了會,似才反應過來,慌忙退開,說了句:
“好,我做你的武師傅。”
“畫留下。”
“你人走。”
郎君一張薄白臉兒,紅暈自白玉似的耳尖,一路紅到沉黑領口斂收的脖頸。
當真是好一副豔光,美不勝收。
薑瑤欣賞了會,就在楚昭幾要惱羞成怒時,問了句:“郎君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那便好。”
薑瑤也不為難人,當下提了食籃笑嘻嘻地走了。
走前還不忘揮揮手,道:“二哥哥,點心彆忘了吃,阿瑤做了很久的哦。”
說著,人已經走了,徒留楚昭站在原地,赤紅著臉看著桌上一盤點心。
真真是…
有辱斯文!
他心想。
楚昭未曾想過,自己竟然會在一個燥熱的春夏之交,頻頻對一個女子產生欲|望。
…一定是衛甲太熱了。
楚昭開始脫身上沉重的鱗甲。
門外,竹青探頭探腦:“郎君,可要奴才幫忙?”
他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隻是情形比較亂,看得不算真切,但哪怕是不真切,竹青也知自己看到了要不得的東西。
郎君居然與薑娘子這般親近?
楚昭看他一眼,斥道:“關門。”
“哦,哦,奴才這就關門。”
竹青連忙替他將門關上。
楚昭臉更冷了。
“我說的是門關上,你出去。”
“哦,哦。”竹青這才知道自己會錯意了,忙不迭關門出去。
門“砰”一聲合上了。
楚昭繼續解鱗甲。
肩甲。
護心鱗。
外甲。
然後…
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這一眼下去,臉更臭了。
“竹青!”
他喊。
這回,竹青隻敢探個頭進來。
“備水,沐浴。”楚昭道。
竹青垮了臉。
完蛋了。
他家郎君病得更重了。
嘴裡卻十分積極:“竹青這便去!”
“還有…”
楚昭目光落在紫檀木桌上,那顯得格外清麗的白底綠紋瓷碟上,“點心拿走。”
他移開視線去。
竹青立馬進來:“得嘞!這就幫郎君您解決!”
竹青拿起瓷碟,屁顛屁顛要出門,心裡已經想著一會這酥油泡螺該怎麼分了,誰知腳才跨到門檻,就聽身後傳來一聲:“罷了,雖味道一般,但聊勝於無。”
“留下吧。”
竹青臉一垮。
心道:既味道一般,為何還要留下?
不過,他卻不敢跟自家郎君拗,郎君平日裡大都懶洋洋的不和下人計較,卻最尊崇軍中規矩:令行禁止。
若哪個下人得了命令還違反,輕了罰月錢,重了可是要攆出府的。
他苦著一張臉將瓷碟送回,隻私心裡覺著。
最近郎君脾氣見躁,恐要叫廚房送點菊花茶了。
正嘀咕著,就聽郎君問了句:“對了,去宛城那邊的人,回來了嗎?”
……
是夜。
薑瑤盥洗完,穿著家常衣裳、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腦子裡突然晃過那幅畫。
說來,她搶的時候,倒是粗粗看過兩眼。
雖未看清,但隱約是條湖。
湖裡有…
有什麼來著?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
有風吹過窗紗,薑瑤臨睡前還在想:不過一幅畫,又不是什麼春工圖,怎就那般如臨大敵…
黑暗裡,似有什麼一閃而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