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她的。”宋京墨回答,語氣平淡,仿佛那不過是一件隨手送出的尋常之物。
杜若萬般的說辭都哽在喉嚨,沒了下文,良久才垂首:“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從今往後,在屬下眼裡,南星小姐便是唯一認定的人。”
-
北城一中高三最先開學,一開學進入了戰鬥狀態。
當天晚自習,卷子練習冊不要錢一樣往下發,南星晚到了五分鐘,桌子上已經摞起了卷子海洋,厚厚幾層。
貝貝正在手忙腳亂地接過前桌傳來的卷子,取了兩份然後往後傳,見到南星來,哀嚎一聲:“星爺你可算來了,忙死我了忙死我了,快把寒假作業拿出來借我抄抄。”
高三真是兵荒馬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每天的生活都是緊繃的狀態,從早讀持續到晚自習下課。
開學幾天已經模考大考小考不斷,南星忙裡偷閒發呆時偶爾會想起嵩嶼,那個幾乎算得上隱居的小鎮子,格外想念那種鬆弛平緩的生活。
她歎了口氣,接著埋下頭來寫卷子。
日子流水般從歲月縫罅間流淌而過,氣溫逐漸回升。
北城一中為了升學率,邀請了一批之前考上重點大學的師哥師姐回來演講,在大會堂裡瘋狂地給學生們打雞血灌雞湯。
演講結束時正好差半節課到晚飯時間,年級主任難得好心情地放他們自由活動,可以回教室自習也可以提前去食堂吃晚飯。
學生們歡呼著朝大禮堂外湧動。
南星和貝貝結伴去校門口取外賣,路過籃球場時意外看到剛剛那群回來演講的學長們正在和高一上體育課的學生們打籃球。
不知道發了什麼,一個穿著一中校服的男生在扣籃的時候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一群男人圍著倒在地上的男生品頭論足哈哈大笑,就是沒人去扶他。
地上的男生麵色蒼白,眼鏡也被撞掉了,狼狽地趴著,周圍的同班同學沒人敢幫他,紛紛瑟縮著擔憂著看著。
“我去,這也太欺負人了......哎,哎?南星,你人呢?”貝貝吐槽到一半才發現身邊人不知道去哪裡了,再定睛一看,女生已經衝進了籃球場,殺了進去,越過重重重圍,將跌到在地上的小男生一把扶了起來。
“我滴個親娘嘞,星爺你彆這麼莽撞行不行,媽的,我支援都不知道怎麼支援。”貝貝一跺腳,咬牙追了過去。
眾人正笑著,忽然闖進來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將跌在地上的人扶起來,轉眸,清澈晶瑩的眼眸毫不畏懼地凝視他們,“給他道歉。”
他們先是愣了一瞬,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這是打哪兒來的小學妹?”
“哎呦,不會是這小子的女朋友吧?”
“不至於不至於,這麼漂亮的小學妹,這小子哪裡配的上。”
“啊哈哈哈哈,阿言,小學妹讓你跟這臭小子道歉呢哈哈哈哈。”
.......
被稱作阿言那人站在稍遠的位置,黑色碎發,眼眸狹長微壓,發際戴著紫色的運動護額,無情又犀利的眼神睨過來,將南星的威脅全然漠視。
陸言將小臂上的運動冰袖彎起來,單腳踩在操場邊兒的休閒長椅,另外手臂夾著籃球,垂頭係鞋帶。
真是完全無視她了,南星一轉身,長馬尾尖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氣鼓鼓地走到陸言麵前,嗓音清脆,不卑不亢:“你就是把他推倒的人?麻煩你跟我們學校的同學道歉。”
陸言慢悠悠地將鞋帶係緊,單手抻了一下,大臂上肌肉緊繃,他轉過身,拉起身上緊T胸口的布料蹭了下淌到下巴尖的汗水,俯下身來盯著眼前隻到自己胸口的小不點兒,漫不經心道:“小朋友,現在滾回你的教室去上課,我當做剛剛沒聽見。”
南星咬唇,仰頭完全不畏懼:“你既然沒聽到那我再重複一遍,給我們學校的同學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