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這次乾得不錯。”陳信榮語氣略顯平淡的稱讚對於岑廉來說相當陌生。
畢竟身為一個十分擅長擺爛和摸魚的社區民警,他在陳所的眼中長期處在半透明的狀態,除了需要布控抓壯丁的時候,陳所根本想不起來他這號人。
岑廉受寵若驚,然後告訴陳所他是來高平市同學聚會的。
不過陳所日理萬機,對他放假期間在做什麼興趣不大,隻用三十秒就掛斷了電話。
他一邊收起手機,一邊盯著姚淑文的兒子高幸出門上學。
不愧是高考大省,才上高一周六就要上課了。
岑廉的思緒跑偏了一瞬,很快悄悄跟上高幸,找到他所在的中學。
這是一所很普通的公立高中,沒什麼特彆之處。
看來從學校這方麵是抓不住什麼把柄了。
岑廉從門衛那裡問來中午放學時間,又回到姚淑文家樓下。
他現在想要重啟這個積案,需要有足夠的證據說服區裡,想來想去最合適的證據就是當年那筆最終都沒查到下落的錢。
如果能證明姚淑文真的在十五年前突然多出一筆來路不明的巨額財富,他才有把握通過姚淑文和高同之間的關係,把高同放進嫌疑人的範疇。
岑廉蹲在馬路牙子上,忽然覺得十分頭疼。
這知道答案之後的逆推過程,實在是太難了!
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找到了姚淑文十五年前的老板。
因為公司倒閉,老板回家開小超市去了,現在五十出頭,一臉安詳的樣子。
“你說姚淑文啊,她十五年前確實突然就有錢了,”老板緩慢的搖著蒲扇,試圖趕走秋老虎帶來的熱意,“我對她印象很深,她那會兒懷著孕,我知道她是未婚先孕,但她這人老實本分,乾活也勤快,我就假裝不知道把她留下來了。”
老板陷入憶往昔的沉思,就連一臉頹廢的滄桑氣質都多出幾分曾經的揮斥方遒來。
“當時我還在想,她那麼窮,這孩子怕是不好生,也不知道家裡人管不管。”老板一邊說,一邊略略坐直了些,“我老婆也知道這事,還跟我說這姑娘也可憐,實在不行就預支點工資幫她一把。”
“後來呢?”岑廉在本子上刷刷刷地記錄著,字寫得快飛起來了。
“後來大概是她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吧,我也說不清,反正肚子特彆大,比我現在這個將軍肚還大點。”老板比劃著自己硬挺的肚子,“她突然就辭職了,我覺得奇怪找銀行和醫院的朋友打聽了一下,說是她突然存了不少錢在銀行,也有錢去醫院了。”
“你知道那筆錢大概有多少嗎?”岑廉感覺自己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
老板仔細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回答,“銀行的朋友說她存了十幾萬,醫院裡生個孩子起碼也得幾萬的花銷,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問到這個程度,岑廉覺得已經差不多了。
“辛苦老板了,之後可能還會請您做一份正式的筆錄,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他一邊看著老板好奇探究的眼神,一邊立刻擺手告辭,等回到賓館才拿出手機,卻不知道這電話還給誰打。
理論上來說,案子是區上的,應該直接跟區裡說。
但實際上他是新河派出所的民警,這事陳所必須得知道。
岑廉以正常人類的情商思考過後,略微組織好語言,撥通了陳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