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顆大顆的眼淚再次滾落,細小的嗚咽聲透過電話傳到譚裕的耳朵裡,那邊的人立刻慌了神,原本還隱隱約約有的酒意在此刻徹底清醒。
他慌亂地抓緊電話,軟下聲音安慰這邊的謝娩,他說:“彆哭啊謝娩,不是你不要我的嗎?你哭什麼啊。”
譚裕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見不得謝娩掉眼淚,她一哭,原本那些想要控訴的話全部被他咽了回去,謝娩一下一下抽泣的厲害,譚裕腦子裡亂作一團漿糊,他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道:
“謝驚蟄,你要是再哭,我就忍不住要去找你了。”
謝娩聽著他的話,忽然一笑,然後說道:“我巴不得你來找我。”
似乎是聽到她的笑聲,對麵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笑了一下說:“不哭了乖乖,明天我就來接你回家。”
“嗯。”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沒再說話,謝娩臉上的眼淚被風吹乾,她思索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對著譚裕說:“我聽說,院裡給你了一個去國外留學的名額。”
她平靜說出這句話,對麵的譚裕卻很久很久沒有回答。
謝娩大概是太了解他了,於是開口點破:“譚裕你是不是不想要去?”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那邊的男人似乎是負氣,很久之後才委屈地開口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沒有直接回答謝娩的問題,但是兩個人相處了這麼久,謝娩哪裡猜不到譚裕的心思,她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她讓譚裕走到陽台,問道:“譚裕,今天晚上月亮很大很圓,你看到了嗎?”
那邊的男人低低地應了一聲,謝娩露出淺淺的微笑,安慰道:“譚裕不管你在哪裡,我們都在同一個天空下看同一個月亮。”
謝娩溫柔的聲音傳入耳畔,那邊的人似乎真的有被她的話安慰到,燦爛一笑:“好。”
“晚安,譚裕。”
她輕聲地說,對麵那頭的人似乎還很舍不得,臨睡覺前還纏著謝娩:“阿娩,我希望我們能夠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那邊的語氣認真,像是早就做好了決定,謝娩的心尖一顫,她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說:
“可是我希望你變成更好的自己。”
她似乎是跟一個鬨彆扭的小朋友說話,帶著點哄的感覺:“我都要奔赴更好的自己不是嗎?”
謝娩的話剛剛說出口,那邊的譚裕就不遠聽下去匆匆選擇了掛斷。
他在逃避,站在同一片天空下,謝娩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她無力地將手機扔到了床上,從櫃子裡拿出一罐啤酒。
她是不會喝酒的,但是此刻卻好像感受不到一樣,灼熱的酒水刺激著她的喉嚨,而謝娩卻硬是灌了進去。
酒精麻痹了她的腦神經,很久很久之後,謝娩才恍惚地念了一句:“我也很想很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無力地將自己圈在懷裡,寒風瑟瑟從她的衣角往裡麵鑽,凍得謝娩澀澀發抖。